第(1/3)頁 第117章 番外(二) 阮江臨去世后沒多久后,姜煙就病得一發不起。 連日來的奔波勞累,心神憔悴,哀莫大過于心死。 那天,她守了他一夜。 其實醫生他們早就已經說過讓家人做好心理準備,但她還是無法做到。 輸了幾天的液,躺了幾天的病床,一直到阮江遺體臨送火葬場的那天。 她終于繃不住情緒了,一想到數月前還與她調情蜜意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一抔灰,她便疼得撕心裂肺,猶如刀絞。 * 到入冬的時候,姜煙病得越發嚴重了,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不過月余,她眼角竟多了幾條細紋,發間也多了幾根從未出現過的白發。 她才三十四歲啊,明明幾月前,她還是被阮江臨寵得玉軟柔的少婦。 自阮江臨去世之后,阮子清就一直放在阮宅養著。 姜煙實在是沒精力,她整日渾渾噩噩,焦靜言說要把她也一并帶回老宅。 可姜煙不肯,她性子一向倔,說是不肯便決計不會回去。 她放了工作,在七號院里一待就是幾月,她也無需工作。 靠阮江臨留給她的那些資產,夠她和阮子清造幾輩子了。 阮子清吵了幾次,說是要見媽媽和爸爸,焦靜言也和姜煙聊過幾次,不過見她神傷,每每都還沒開口便已說不出口了。 姜煙是個執念很深的人,阮江臨當初的一句話,可以讓她肖想二十年。 如今,更是如此。 有些人,有些事,除非她自己肯放下,否則別人是怎么勸,她也放不下的。 她待在七號院里不肯出來,像是將自個兒鎖在了和阮江臨的回憶牢籠里。 她貪戀著七號院里每一分曾經屬于男人的氣息,一滴一點,她都憶起往昔分毫。 她還記得,阮江臨住院前的一天,她在家給他收拾東西,那時他攬著她,說自個兒要是回不來,就讓姜煙之后再找個人嫁了,只是千萬別再找像他那樣的了。 有些人,傷心一次就夠了。 那人要是介意阮子清,就將孩子送回阮宅,阮江臨留給她的那些,就當做嫁妝。 姜煙那時在他懷里氣得能哭死,捂著他嘴不讓他說。 他凈會烏鴉嘴,只是看著好看,說不出來什么漂亮話。 那些日子,她閑來無事,整日整理他的衣衫,有時抱在懷里,能坐上一整天。 所有人都勸她節哀,她又該如何節哀。 她自年幼喪父,后又喪母,她記不得童年的灰暗,只是記憶里關于阮江臨幼時拿京話逗她的那束光,照亮她整條人生的大道。 她的家人,摯友,愛人皆前后離她而去,好或壞,她從未真正地得到過。 如此一想,自己這三十四年又到底活了個什么勁兒? 織的那張網不過困住了她自個兒而已。 * 年前,焦靜言不忍再看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了,心狠之下,把阮子清給她送了回來。 孩子太小了,還不能理解爸爸去世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世界里,就是想問爸爸媽媽什么都不來看他,為什么媽媽整天那么傷心,他想要爸爸抱,想要媽媽疼。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不得不稍微振作起來,她自己怎么作賤自己都行,可是阮子清不行。 一直到過年的時候,她帶著阮子清回了老宅過年,老太太看上去比上次還蒼老了一些,已經完全走不動路了,只能坐在輪椅上。 老年癡呆癥也越來越嚴重,完全不認識人了,只是依舊會格外疼愛阮子清這個曾孫子。 阮子清和阮江臨長得是真像,像是個縮小版一眼,一眉一眼,都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姜煙有時候看著阮子清,都能出神好久,之后伴隨來的便是心里無盡的空虛,怎么填也填不了。 一家子在阮宅熱熱鬧鬧地吃了個團圓飯,阮欣窈依舊充當了開心果這個角色,全家人都被她逗得樂呵。 姜煙也難得地笑了笑。 阮江錦懷里抱著小團子,比阮子清大近一歲,一直鬧著要爸爸抱。 阮子清瞧了瞧,躲在姜煙后面,玩著手指,懂事地沒開口說話。 阮江錦瞧見了,將孩子遞給蔣瑤,走到阮子清面前,蹲下,張開雙臂。 阮子清望了眼媽媽,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到阮江錦的懷里。 他太小了,不懂得分別的意味,但是他知道媽媽很傷心,所以從來沒吵過要找爸爸,雖然他不知道永遠也找不到阮江臨了。 姜煙眼眶又濕了,獨自一人擦了擦眼淚,沒說話。 阮宅的門口還是去年的那副對聯,是去年阮江臨和阮江錦一起寫的,阿姨雖然每日都擦拭,可依然很舊了,不像是新年新氣象。 到走的時候,姜煙牽著阮子清在門口站了很久。 太晚了,司機送他們回七號院的。 等到了,姜煙按照以前阮江臨的慣例,給盧先生包了一個紅包,還是去年的數額,厚厚一疊。 盧先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還是收下道了謝。 這是阮江臨往年的慣例,他懶得送新年禮物,便會給旁人包一筆不菲的紅包。 她牽著阮子清往里走,路燈下,晃晃悠悠的,暖黃色的色調打在雪地,蒼涼又溫暖,好不矛盾。 也不知道走到哪一步,阮子清不走了,姜煙停下腳步回頭望他,溫柔開口問:“怎么了?” 小家伙紅了眼,才包著嘴巴問:“爸爸抱。” 姜煙的心臟好像被鐵錘狠狠地敲擊了一下,新的一年,她以為只要她夠堅強就行了。 可一句話,便能讓她潰不成防。 姜煙蹲下身子,將孩子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孩子的背。 那是阮子清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阮江臨了。 小家伙憋了好久,才放聲大哭,他好想要阮江臨抱他,將他高高地舉過頭頂。 姜煙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是干澀得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想著哭吧,哭過這一次就好了。 小家伙大概現在才意識到那夜見到的男人,原來是自己的爸爸,他怎么就變成那樣了。 姜煙像是被大雪埋住了一樣,她不想堅強,也不想勇敢,她想要阮江臨來拉她一把,她就快死在那片雪地里了。 可阮江臨,再也不會為她扛起一片天了,只剩她自己一人了。 忽的,她用盡全身力氣,撐了起來,吃力得將阮子清抱起來,往七號院里走。 雪地的腳印,一深一淺,被大雪又給淹沒了。 全文完 完,前榜三和是小雯na以及九月文嘉五位小伙伴可以去圍脖私我了,截止在十二月一號哦 (本章完)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不得不稍微振作起來,她自己怎么作賤自己都行,可是阮子清不行。 一直到過年的時候,她帶著阮子清回了老宅過年,老太太看上去比上次還蒼老了一些,已經完全走不動路了,只能坐在輪椅上。 老年癡呆癥也越來越嚴重,完全不認識人了,只是依舊會格外疼愛阮子清這個曾孫子。 阮子清和阮江臨長得是真像,像是個縮小版一眼,一眉一眼,都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姜煙有時候看著阮子清,都能出神好久,之后伴隨來的便是心里無盡的空虛,怎么填也填不了。 一家子在阮宅熱熱鬧鬧地吃了個團圓飯,阮欣窈依舊充當了開心果這個角色,全家人都被她逗得樂呵。 姜煙也難得地笑了笑。 阮江錦懷里抱著小團子,比阮子清大近一歲,一直鬧著要爸爸抱。 阮子清瞧了瞧,躲在姜煙后面,玩著手指,懂事地沒開口說話。 阮江錦瞧見了,將孩子遞給蔣瑤,走到阮子清面前,蹲下,張開雙臂。 阮子清望了眼媽媽,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到阮江錦的懷里。 他太小了,不懂得分別的意味,但是他知道媽媽很傷心,所以從來沒吵過要找爸爸,雖然他不知道永遠也找不到阮江臨了。 姜煙眼眶又濕了,獨自一人擦了擦眼淚,沒說話。 阮宅的門口還是去年的那副對聯,是去年阮江臨和阮江錦一起寫的,阿姨雖然每日都擦拭,可依然很舊了,不像是新年新氣象。 到走的時候,姜煙牽著阮子清在門口站了很久。 太晚了,司機送他們回七號院的。 等到了,姜煙按照以前阮江臨的慣例,給盧先生包了一個紅包,還是去年的數額,厚厚一疊。 盧先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還是收下道了謝。 這是阮江臨往年的慣例,他懶得送新年禮物,便會給旁人包一筆不菲的紅包。 她牽著阮子清往里走,路燈下,晃晃悠悠的,暖黃色的色調打在雪地,蒼涼又溫暖,好不矛盾。 也不知道走到哪一步,阮子清不走了,姜煙停下腳步回頭望他,溫柔開口問:“怎么了?” 小家伙紅了眼,才包著嘴巴問:“爸爸抱。” 姜煙的心臟好像被鐵錘狠狠地敲擊了一下,新的一年,她以為只要她夠堅強就行了。 可一句話,便能讓她潰不成防。 姜煙蹲下身子,將孩子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孩子的背。 那是阮子清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阮江臨了。 小家伙憋了好久,才放聲大哭,他好想要阮江臨抱他,將他高高地舉過頭頂。 姜煙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是干澀得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想著哭吧,哭過這一次就好了。 小家伙大概現在才意識到那夜見到的男人,原來是自己的爸爸,他怎么就變成那樣了。 姜煙像是被大雪埋住了一樣,她不想堅強,也不想勇敢,她想要阮江臨來拉她一把,她就快死在那片雪地里了。 可阮江臨,再也不會為她扛起一片天了,只剩她自己一人了。 忽的,她用盡全身力氣,撐了起來,吃力得將阮子清抱起來,往七號院里走。 雪地的腳印,一深一淺,被大雪又給淹沒了。 全文完 完,前榜三和是小雯na以及九月文嘉五位小伙伴可以去圍脖私我了,截止在十二月一號哦 (本章完)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不得不稍微振作起來,她自己怎么作賤自己都行,可是阮子清不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