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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29日，晚。

    廣州軍區(qū)保健分局，湘省療養(yǎng)院。

    “哐！倉！”

    陶瓷碗碎裂得很不清脆，砸到墻上后往四周濺射，連帶起一陣響動。

    “滾！！”

    一間偌大的病房外，成瑾梅牽著胡蔚的手站在門外，被里面的動靜嚇得手里互相緊了緊。

    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的聲音。

    “二哥，爸爸都好久沒來過這個病房了，你真的要這么氣他嗎？什么事不能過一陣再說？”

    “你冇叫他二哥！老子冇得這個不孝子！老子從小么教育你們的？現(xiàn)在大撩，翅管硬撩，有出息撩，老子滴話，都可以不聽撩！！”

    胡道遠，伱要想學(xué)胡任重，盡可以去學(xué)他克登報！”

    里面老人的聲音傳出，完全沒有病人的疲態(tài)，反而中氣十足。

    “爸，當(dāng)年的事我本來就不該答應(yīng)你，大哥的事，你說要報恩，我的事，你說當(dāng)年有約定在前，現(xiàn)在到了第三代，你不該這么專制了?！?

    胡道遠的聲音很平靜。

    “這是你的決定，還是成瑾梅的？”老人仿佛抓到了什么關(guān)鍵，冷聲道。

    “我要做什么事，不需要聽別人的，爸，你不用拿瑾梅來威脅我，這次我決定了，當(dāng)年的承諾是我年輕不懂事胡亂答應(yīng)的，您開不了口，我可以上門去跟周伯道歉。

    你也別激我，我不可能跟大哥一樣登報，胡斯楠不常在國內(nèi)，你還得留個兒子照應(yīng)著，你要登報你去登好了，我這兩年剛好也在考察期，你要去鬧，剛好我這官也不用當(dāng)了，你選的親家也看不上我們，大家都輕松?！?

    胡道遠一改往日的沉穩(wěn)，說話有些無賴的味道。

    “二哥，你說什么呢？爸都住院了，你還要放狠話？我打大哥電話，大哥不來，你來了，還要當(dāng)面嗆他？”

    “斯楠，你出去，爸你不用擔(dān)心，他沒病，裝的?！焙肋h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賴賬，一點也沒給老頭留面子。

    “好啊，好！長本事撩，我為么子要裝？就是因為我冇得臉！年輕不懂事，這是拿得出手，說得出口的理由嗎？

    你以為你吃了二十七年的官飯，就有好大的見識了，冇得老子，你的路走得下去？你要是不想讓我活，你就滾，我就當(dāng)冇得你這個兒！”

    里面的聲音有些激動，說話也真的有點喘了起來。

    此時里面?zhèn)鞒隽说谒膫€聲音，有些無奈的口吻開始逐客。

    “胡常務(wù)，胡老最近有些受涼，以前得過肺癆，還有冠心病?！?

    “胡老，11點了，你也該休息了?！?

    里面的老人似乎挺聽醫(yī)生的話，胡道遠也有幾分忌憚，兩人都有些克制下來。

    “爸，你先休息，我去找個賓館住下，明天我們來接你，咱們回家說?！?

    “算了，你還是冇來看我了，等老子火化了，也不用你們來看我，我死之前喊人把我骨灰揚了就是了！”

    “胡老，您少說兩句?！?

    里面的醫(yī)生嘆了口氣，開口道。

    里面又歸于安靜。

    半晌，胡道遠和胡斯楠一起出門。

    “二哥，你是不是過了？我出國的時候以為家里有你，老爺子能順點氣，你每年回來，就這么來看他？”

    胡斯楠剛一開口，胡道遠就一臉凝重的看著她。

    “要是爸不愿意見我，還要麻煩你多看著他了。”

    胡斯楠剛說得挺大義凜然，一聽這話，當(dāng)即臉上有些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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