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李邵的手攥成了拳,極其用力。 那是克制。 不是克制煩躁、惱怒,而是克制興奮。 在單慎喝茶潤嗓的間隙,徐簡開了口:“殿下,您先前去了哪里?” “永濟宮,”李邵道,“我跟父皇也是這么說的,我被二伯父罵了一通,自己也曉得闖禍了,就干脆去了永濟宮,看看犯錯的皇子是個什么樣的?!? 徐簡又問:“見到永濟宮里那位了嗎?” “見到了,一個瘋子,我不會聽他的。”李邵御前說過一遍,此刻面對徐簡,自然也是同樣的話語。 徐簡聽完,微微頷首,沒有再問什么。 等單慎全部問完,兩人起身。 李邵送他們出大殿,站在廊下看著雨簾,道:“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就不送了,讓郭公公送你們?!? 徐簡行禮,舉著傘往外走。 李邵目送他們離開,直到那兩人出了東宮,他勾著唇角冷笑一聲。 胸口震蕩,其中余下的情緒叫作“痛快”。 看吧! 他是皇太子,是父皇最看重最喜愛的兒子,不過是禁足些時日而已。 因為他又一次,從御書房里全身而退了。 腦海里回憶著從永濟宮出來,直到剛才的一幕幕,李邵想,他處理得真是太完美了。 父皇沒有質疑他,單慎問來問去也就那些,就連嘴巴里沒一句好話的徐簡,亦是奈何不了他。 先前晾他們一刻鐘,徐簡和單慎能說什么? 不一樣要勸他保重身體嗎? 畏懼在邁出御書房的那一刻已經消散了,但那股激動一直延續了下來,直到這一刻,依舊鼓動著他的心。 李邵又笑了下。 李浚無疑是個瘋子。 瘋子教他的那些,不用聽也不用信。 但瘋子也會有一兩句說得對的話。 明明怕得要命,但渾身都起雞皮疙瘩的激動與興奮,真的很讓刺激。 他也很喜歡。 可惜,不得不收斂些日子了。 再想嘗到這滋味,還得再過一陣子。 父皇會關他多久呢? 李邵現在拿捏不準,唯一能肯定的是,不會晚于九月二十五。 那是母后的忌日。 另一廂,徐簡與單慎行走在宮道上,誰也沒有交談的意思。 宮里人多嘴雜,不是個商談的好地方。 直到回到順天府,單慎才松了松緊繃的精神,活動了下酸脹的筋骨,問道:“從太子的說辭來看,那幕后之人藏得很深啊。 衙門里嘛,看似是抓回來八九十十幾號人,結果都是棄子,加一塊都說不出點花頭來。 老萬若是在宅子里再沒點收獲,我都不知道明日早朝有人問起來,要答些什么。” “這也怪不得單大人和萬指揮使,”徐簡道,“那人陰險,有備而來,前后謀劃這么久,漏洞自然不好抓?!? “話是這么說,但該給的結果也都要給,”單慎重新翻看了師爺整理出來的供詞,苦惱著問,“我要是一問三不知,沒一點進展,交不了差。國公爺,我總不能到時候拿太子身邊的侍衛可能妄圖綁過人這種破事去交差吧?” 徐簡呵地笑了笑:“單大人要是不想當順天府尹了,可以試試?!? 他應對坦然又隨意,一如既往地透著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根本不像與綁人案子有一丁點聯系的模樣。 單慎當然也沒有看出來,只苦笑兩聲。 兩人正說著,張轅快步進來,臉色不太好。 “還有一個舞姬至今未醒,還起熱了,燒得厲害,”張府丞說道,“早知道先前請安院判都查看一遍了,當時只顧著太子、沒顧著旁的,我剛又讓人去請大夫了?!? 單慎一聽,苦笑徹底變成了苦。 出人命,和沒出人命,是兩回事。 徐簡又翻了些案卷,起身去陳米胡同。 兩個衙門的人手都還在忙,萬塘與徐簡問候一聲,指著院子里那些高大樹木道:“我恨不能連根拔起來?!? 徐簡想了想,道:“不行就還是拔了吧,我四處轉轉。” 萬塘長嘆一口氣,示意徐簡隨便轉。 徐簡在宅子里轉了一個時辰,全無收獲。 他對此也不意外。 被道衡背后的人扔出來的斷尾,肯定都被收拾干凈了,不想被他們察覺到的線索,定然是一點都不會留下。 而留下來的,十之八九就是故意喂給他的“餌料”。 那雙手向來都是這樣。 天暗下來前,雨停了,從天色看,再明日天亮之前應該都不會再有落雨。 徐簡回到順天府,與單慎說了宅子那兒的狀況。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