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剛到二更。 玄肅站在誠意伯府的院墻外,抬頭看了一眼。 墻高嗎? 自然是一點都不高。 以他的身手,都不用靠其他東西借力,助跑幾步就能躍上去。 今晚上沒有月色,星子都少,時辰又晚,黑漆漆一片,即便不穿夜行衣,玄肅也敢說,他絕不會被人發現。 可就是,很怪里怪氣。 玄肅不是沒有翻過院墻,或者說,他翻墻經驗豐富。 他們爺經常讓他跟人,經驗多了,不說飛檐走壁,越墻盯梢太尋常了。 只是,他從沒有翻過姑娘家的院墻。 而且,那位姑娘還是他們爺沒過門的未婚妻,是他以后的主子。 即便是替自己爺跑腿的,玄肅都覺得怪。 想歸想,事情還是得做。 夜深人靜的,指不定郡主已經歇下了。 玄肅沒有再磨蹭,幾步間身形一躍,輕巧地鷂子過墻,落地都悄然無聲。 入夜后的誠意伯府里,十分安靜。 玄肅落在花園里,看不到什么亮光,只有近處遠處影影綽綽的搖曳樹影。 好在,他擅長分辨方向。 他們爺交代得很清楚,郡主住的寶安園在府里靠西北側,他從西側翻墻入,出了花園,沿著長廊就能繞到一座院子,避開南邊那小院,再往中軸上走幾步…… 玄肅記得清楚,依言尋過去,越走心里越嘀咕。 他們爺到底怎么了解得這么透徹的? 說起來,也就是過年時來伯府里拜見過長輩吧? 按說只去主院見過老夫人,又在前院坐了坐,兩方沒有完婚,不至于到郡主閨房走動,他們爺到底怎么能把后院狀況弄明白的? 哪怕郡主說起過,對地形的了解,若只靠聽就能一清二楚了,那他們軍中還養什么斥候、還放什么探子? 除了偵查敵軍動向,探子們日常最常做的就是勘察地勢地形,最后一一落于沙盤之上。 玄肅一肚子不解,卻也尋到了寶安園外頭。 他依舊翻墻進去,聽見挽月低低的說話聲音,他知道自己尋對了地方。 繞到后窗外,玄肅輕輕敲了敲。 屋里,林云嫣剛洗了頭,坐在梳妝鏡來,由挽月輕柔地替她擦拭長發。 主仆兩人說起趣事,林云嫣笑了,挽月也被逗得直笑。 而后,她們都聽見了后窗的動靜。 林云嫣訝異轉頭。 挽月心里一虛:“什么聲音?這個時辰……” 后半截的“誰會敲窗戶”,讓她自己咽下去了。 她的膽子,可撐不住“半夜敲門”。 怕歸怕,挽月還是小心翼翼建議道:“奴婢叫上馬嬤嬤,一塊去看看?” 林云嫣想了想,搖頭道:“不用,我去看看。” 挽月哪敢讓郡主涉險,攔在林云嫣跟前,努力鼓起勇氣,先一步走到后窗邊,沉聲道:“什、什么動靜!” 玄肅答道:“郡主,小的玄肅。” 熟悉的聲音讓挽月一下子放松下來,小丫鬟拍了拍胸口,開了窗戶。 林云嫣問道:“國公爺有什么急事?” 若是不急,徐簡會讓陳桂給她捎話,如若陳桂不方便聽的,也該讓她明日去桃核齋,不至于大半夜讓玄肅來一趟。 “有一副人像,爺讓您看一看。”玄肅說著,取出折疊的畫紙。 挽月隔窗接過來,交給林云嫣。 林云嫣一面展開,一面順口就問:“我聽說道衡死了?知道是誰殺的嗎?” 視線落在了畫紙之上,她眨了眨眼,眸子一瞬不瞬。 同時,她聽到了玄肅的回復。 “就是畫像中的這個人,小的看著他從西街那香料鋪子里把道衡帶走,送到四道胡同一宅子里,傍晚他又從那兒離開,雖然換了外衣,但小的能感覺出來,他身上有血腥氣。” 林云嫣聽見了,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認認真真地看著畫紙。 上頭的人像五官,像是一把利刃,在她的記憶里狠狠劃了一刀,留下來一道無法磨滅的痕跡,就像對方下巴上的那條疤一樣。 她對這個人,印象深刻。 林云嫣不知道此人的名姓,卻曉得對方功夫不弱,尤其擅長偷襲。 從前,她遇著這人時,身邊只有參辰,徐簡和玄肅另取一條道,他們分頭行動。 為了方便行動,林云嫣穿著男裝。 參辰引路,兩人匆匆穿過鎮子里的一條空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