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金鑾殿。 單慎出列,一副懊惱模樣。 順天府沒有抓到殺害道衡的兇手,甚至,沒有進一步的線索。 案子進展不順利,少不得被其他朝臣們問長問短一番。 單慎不辯白,老老實實聽別人挑刺。 他這么一副「有罪」的樣子,反倒是叫其他人不好意思逼問了。 連逼問那畫像到底是怎么目擊來的的人,都沒有了。 徐簡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回頭看了單慎兩眼。 不得不說,單大人裝死的本事真不錯。 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抓不到那個真兇。 放出懸賞畫像,也不過是逼著對面棄子而已。 你說有招吧,他們很是被動,你說沒招吧,又能把對面弄得夠嗆。 只不過,都不在明面上。 那些謀算與逼迫,不會在案卷上、文武大臣、甚至圣上面前表露出來,只會靜悄悄的,顯得順天府毫無辦法。 單大人做事也是爽快,那天說好了查三天、那就是三天,時間一到,直接到早朝上表示自己盡力了又無能為力。 畢竟,有畫像貼著,總不能說他們混日子、沒辦一點正事。 徐簡的視線從單慎身上收回來,又悄悄抬起眼,看了圣上一眼。 單大人確實有恃無恐。 正如那天徐簡在衙門里和單慎、萬塘說的那樣,這案子多半就是「不了了之」,一來牽扯太廣,不是順天府、守備衙門能應付的,二來圣上不想一拖再拖。 有個差不多的結果,把案子結了,這是圣上的想法。 單慎在順著圣意來,自然就是這樣了。 果不其然,就算有幾個耿直的提出「兇手畫像準不準」的疑惑,單慎也沒有多作解釋。 反倒是萬塘,脾氣上來了,甕聲甕氣道:「那兇手的畫像,各位大人們都看過了嗎? 多多少少留點印象,以后街上若遇著了,勞煩立刻知會我們守備衙門,或者是順天府,我們立刻抓人。 人手就這么多,京城又這么大,還得靠各位這么多雙眼睛,替我們找人。」 萬塘說完,一時間鴉雀無聲。 只徐簡,彎了彎唇,無聲笑了笑。 圣上端坐在龍椅上。 他看到了徐簡的神色,心說,這半年還真是長進多了,看樂子都知道悄悄看了。 想歸想,圣上對著單慎,嘴上也沒有多客氣,最后說了句「繼續查」。 當然,單慎知道,徐簡也知道,這句話說說而已,聽過就算。 退朝后,徐簡被召去了御書房。 曹公公引他進去。 徐簡行禮入座,接過茶盞,嘗了一口。 圣上問得很直接:「是你跟單愛卿說,不用硬查到底的?」 「不是,」徐簡答道,「單大人盡力在查,實在是進展有限。」 圣上呵地笑了聲,只聽語氣,倒也沒有什么高興不高興的情緒:「單愛卿是個頂真脾氣,讓他查一半……」 后半截話,圣上沒有說。 徐簡聽得明白,便道:「查一半確實不好受,不過,單大人入仕多年,輕重都清楚。反倒是臣,經驗不足,要多聽單大人與萬大人的意見。」 圣上又是一笑,這回多了幾分笑意。 萬塘嘛,確實是個精明的,比單慎斟酌得多些,是個會提出「點到為止」的人。 「聽你這么說,」圣上順著徐簡的話,又道,「你不滿意查一半?」 徐簡沒有立刻回答,思索片刻,抬頭看向曹公公。 曹公公敏銳,懂徐簡的意思,但他得聽圣上的。 圣上的指尖點了兩下。 曹公公會意,去了中殿那兒,把待命的小內侍們都打發出去、只留個心腹守著,而后又回到御前,恭恭謹謹站著。 徐簡這才道:「臣倒不是不滿意,而是,挺過意不去的。」 這個說法,別說曹公公抬了抬眼簾,連圣上都不由挑眉。 徐簡又道:「外頭都不知內情,但臣經手辦的、臣知道,陳米胡同那兩塊金磚是臣放的,和廢皇子沒有什么關系。 單大人不曉得,萬大人也不曉得,他們追著查廢皇子,也查那枚古月人的金箋。 廢皇子那條線本就不好查,古月使節又已經離京,兩個衙門都鞭長莫及,只能是東一點、西一點,一丁點的進展都還得攪和在一起、一并分析,這能分析出什么來?」 線索證據都在作假,追著假線索一路挖,這要是能查到真兇,才真的稀罕了。 當然,這個「稀罕」是圣上的想法。 徐簡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偽造了證據,但他的方向是對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