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她得去哭(兩更合一)-《燕辭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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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她問。
徐簡這時候醒過神來了,自己就笑了下:「沒什么。」
他不招她,她先前也不會后脖頸全是汗。
這事兒不能細問,問多了,剛那一會兒就白休息了。
徐簡干脆與她說正事:「岳大夫治傷,我感覺是可以,也就這幾天看著厲害些,過一陣慢慢就緩過來了。」
林云嫣聽了,又問:「你原也沒打算好好治,現在看來,倒是比我想的要配合。」
「不是沒打算好好治,」徐簡道,「再怎么治,也不可能跟沒傷時候一樣,這一點,我清楚、大夫清楚,你心里也清楚。
原想著,既差距不大,也不用特特折騰,萬一折騰錯了方向,那就更麻煩了。
但現在看來,還算行。」
林云嫣低低應了聲。
她知道徐簡說得「行」是什么,是千步廊、是御書房。
當初傷的時候,具體經過緣由都壓下去了,傳言不少,卻也沒個準信。
現在治傷,再一次把舊事搬出來,雖然各處依舊霧里看花,但挑了明燈的人心里都有數。
燈照著,揮動著,霧也就慢慢散開些。
這也是林云嫣今日來輔國公府的理由,罪受了,好處總得收到。
道理歸道理,林云嫣也是打心眼里擔心徐簡的傷。
「痛成這樣,真的不礙事?」說著,她轉頭看向屋門方向。
知道外頭有參辰守著,但林云嫣還是放低了聲音,甚至更靠近了榻子一些:「雖說久病成醫,但總共不是大夫。你確定這么治可行?」
人的感覺,很多時候其實是靠不住的。
從前徐簡的傷情惡化時,他們也找了很多大夫,亦有感覺治療有效的時候。
可興許就是那種「有效」騙了徐簡,等身體意識到無效、甚至更糟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次呢?
徐簡看了眼右腿,想了想,道:「先前也沒騙你,就是看著兇,其實真的還好。岳大夫、或者說章大夫,我想試一試。」
既說到了這兒,徐簡少不得與林云嫣說一下與章大夫的溝通。
他的來由,晉王府那兒的狀況,各種猜測與推斷。
林云嫣仔細聽了,又與他說了些自己的看法。
說著說著,心里起起伏伏的,五味雜陳。
她知道徐簡艱難,治傷這個決定,對徐簡來說格外艱難。
徐簡之前跟她說過,他對腿傷適應了,甭管是不是用來寬慰她的話,但開始治就是一場賭。
賭贏了也就是恢復一些,賭輸了,他又得落到坐輪椅的地步。
這個決心真不容易下。
可都豁出去了,收獲少了,這買賣實在不劃算。
這么想著,林云嫣便問:「圣上那兒,你想再煽風點火?」
「離九月不遠了。」徐簡道。
他說得簡單,意思也很明確。
九月下旬,先皇后夏氏的忌日,誰都知道,在那之前,李邵一準能從東宮走出來。
「我之前去看過他,」徐簡斟酌著,道,「他憋著一股氣,但他還沒那么瘋。」
李邵那人,還需要一點刺激。
林云嫣微微頷首。
沒那么瘋,是因為有恃無恐。
堂堂太子禁足,確實不是體面事,但李邵這一回丟人丟大了,禁足反而比面對陳米胡同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好一些。
圣上是罰了他,但沒罰到傷筋動骨上。
等解了禁足,除了安逸伯這樣耿直的脾氣,也沒其他勛貴或者御史隨隨便便把破事翻出來、當朝對著李邵一通罵。
除非李邵再犯個大事,才會新賬舊賬一起拉出來。
這一點,圣上知道,李邵自己更知道。
尤其是「忌日」擺在跟前,他太清楚自己禁足的時間了。
知道,就不會怕。
不怕,又怎么會瘋?
除非他出不來,他不能在先皇后忌日之前解了禁足,那才是冷冬里的一桶冰水,能讓李邵發懵。
徐簡是想利用他的腿傷,但僅僅是他還不夠,這才需要林云嫣來探望。
探望過后,她的想法也無法直接進御書房,少不得要從慈寧宮里轉一道。
她得去哭。
她不怕哭,但她擔心皇太后。
她可以拿著娘娘的雞毛當令箭,但她舍不得往娘娘的心窩里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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