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那么一瞬,金貴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徐簡和翻墻,根本不可能聯系起來。 從前的徐簡本事再好,那條右腿傷了之后,也斷不可能再有如此能耐了。 「親眼看到的?」他冷聲問。 成喜不由后背發涼,明明主子也沒有說什么重話,可恐懼就是從心中升騰了起來。 「那兩個探子是這么說的,」成喜道,「他們說,一直從輔國公下朝跟到了大半夜,看著他翻墻進去又翻墻出來。」 話音落下,成喜覺得,主子又陰沉了幾分。 說起來,主子這半年脾氣差了很多,或者說,他對主子的畏懼深了許多。 若論緣由,成喜想,可能和道衡、王芪的死有關,也和童公公那天夜里拉著他神神叨叨說的擔憂有關,以至于,哪怕主子只是冷了臉,他心里都怕。 怕死。 怕大難落到自己的腦袋上。 可他根本沒有做錯什么! 道衡和王芪是接連失手才被主子舍棄,他成喜不過是主子跟前跑腿傳話的,錯不到他頭上。 現在傳的消息,也是那兩個跟梢的帶回來的。 真真假假,他成喜怎么可能知道? 就算那兩人因為十來天的毫無所獲、不得不編個故事來誆主子,那也是那兩人的錯,不關他的事…… 主子、主子為什么要這么冷冰冰地看著他? 成喜不敢抬頭,只能感知那道陰沉目光落在身上,可他不知道的是,金貴人其實并不是在看他。 金貴人在思考。 每天上朝時忍耐爬步道的徐簡,金鑾殿里站得久一點就需要悄悄活動下右腿的徐簡,和凌晨翻墻的徐簡,到底哪個是裝的,哪個是真的? 裝傷容易,裝康健不易。 恩榮伯府那院墻,說矮可一點都不矮,徐簡能來去自如,可見他的腿傷與他平日表現出來的截然不同。 請來的大夫治出一些名堂,但徐簡在裝傷。 有意思。 嘲弄從眼底一閃而過,金貴人轉過身去,再次對鏡整理了儀容,這才抬步往外走。 成喜恭謹跟上去,送到院外,見金貴人走遠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去了。 清晨冷風帶霧,吹得他腦門痛。 成喜摸了摸,才發現自己的腦門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 皇城之中,文武百官準備上朝。 今日是大朝會,金鑾殿里站得滿滿當當,說的事情也比平日要多些。 徐簡站在隊列之中。 站了這么會兒,右腿自然不舒服,可他只能盡量忍著。 平日里,徐簡沒少抓著合適的機會活動傷腿,堵一些官員的嘴,攪一攪渾水。 可今天說的都是正兒八經的大事,他便沒有打斷。 同時,他也在留意其他人。 那兩個盯梢的想來是已經回報了,他們的主子知道后,按說會對他的傷情關心些。 不一定會開口詢問,甚至不會明目張膽地打量,但也不至于無動于衷,只會更隱蔽、更小心地觀察。 可徐簡打起精神留意著,卻不見任何動靜。 不管是他猜測的晉王李渡,還是賢王李沄,甚至是平親王都沒有露出過一絲端倪。 即便是派不出好好干活的釘子的李邵,今日都對他的腿傷沒有什么興趣。 不得不說,徐簡看樂了。 果然能藏。 對方未必能想到跟梢的早就暴露了,但足夠仔細謹慎,不會被抓到顯而易見的破綻。 那就,只能 再喂一點餌了。 徐簡又站了會兒,等朝臣們說完正事,又有心思絮絮叨叨些不重要的廢話時,他便輕輕活動了兩下右腿。 幾位王爺直視前方,看不到徐簡的動靜,但坐在大小御座上的兩位都能看在眼里。 圣上給曹公公遞了個眼色。 曹公公剛準備說話,卻被李邵搶了先。 自打坐上小御座,李邵老實了很久了,但他也對徐簡的傷情越發好奇起來。 徐簡替他布下了小御座,擺明是要拿捏他,可這些時日,李邵和徐簡并沒有多少交流。 李邵跟著圣上與三孤,徐簡下朝就回府,著實不似年初在禮部觀政時大眼瞪小眼,以至于李邵揣著心思等徐簡跟他擺譜,都沒等到一點兒動靜。 反倒是,等得李邵很不耐煩。 而早朝上,徐簡幾次活動右腿,都是在一些沒眼色、心懷鬼胎的人挑刺時,這讓李邵也吃不準了。 真的腿痛?為何回回湊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