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新婚有三天假。 假期過了,徐簡依舊要早起上朝。 他起身時候,林云嫣還睡著。 徐簡沒想吵著她,輕手輕腳簡單抹了把臉,其余事情都去書房那兒。 挽月把洗面的水倒了,還溫熱的水潑在冰冷地磚上,一團白氣。 馬嬤嬤看了眼屋里,輕聲問:「郡主沒醒?」 「沒有,」挽月搖頭,「郡主原先也不是多么早起的啊。」 馬嬤嬤輕拍了挽月一下,笑也不是、啐也不是。 原先是原先。 誠意伯府講規矩,卻也不是只講規矩。 禮數周全,大頭上抓得很牢,滿京城誰不知道這是最端方有禮的人家?但小頭上還是有許多隨和地方,聽說前幾代在世時就這樣了,這是家,一家老小在家里還不能放松和自在,那多沒有滋味? 老夫人也是這般傳家的。 該守序時,定了什么時候念書、見先生,一點都不能遲了。 該輕松時,睡到日上三竿也無妨,最多是樂呵呵打趣幾句「夜里做賊去了」。 載壽院里請安也只講究個初一十五,旁的日子來了也行,不來也不催促,當然和睦人家又脾性使然,大部分時候都挺齊全。 郡主在府里起得不算早,但也很少賴得遲,只不過府里請安時的早,和國公爺上朝的早,遠遠不能比。 「國公爺沒說什么吧?」馬嬤嬤問挽月。 挽月腦筋一轉,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嫁人了不比在娘家,做媳婦的行事自然也不如做姑娘的自在,馬嬤嬤心疼郡主,卻也怕小事上傷了郡主與國公爺的和氣。 「說了,」挽月道,「國公爺讓我也輕些,免得吵著郡主。」 馬嬤嬤撲哧就笑了。 也行。 人家小夫妻自己愿意,她一個嬤嬤才不惹人嫌呢。 誰愿意成天唱白臉、當個吃力不討好的? 輔國公府就這么些人,徐夫人那兒顯然也不想當什么「惡婆婆」,那又有什么可擔心的。 拿定了主意,馬嬤嬤只當沒有這事兒。 挽月反倒是覺得有意思,等林云嫣起來時與她嘀咕了兩句:「嬤嬤原有些緊張,聽說國公爺還縱著,她就樂了。」 林云嫣不由也笑了笑。 真論那些規矩,她肯定得跟著徐簡起來,甚至起得更早些。 可她與徐簡又實在無需那些裝模作樣的東西。 也是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人了,彼此習慣性格也算知根知底,真不用在那些上頭下什么功夫。 不過,嫁進來了,她也不是沒事做。 梳妝臺上,紅封都已經備了。 新婚第二天,府里就散過一回了,那是紅事賞銀,今兒又不同,她等下要尋管事嬤嬤、娘子們說事,大小事情要接過來,算是新官上任的賞銀。 這對林云嫣而言,駕輕就熟的,她認識府里的人事,誰本事出色誰忠心不二都有一本賬。 再者,府里這些年都井然有序,足以見里外管事們的能耐,不用她費心重頭理事。 這廂林云嫣正與林櫸說話,那廂金鑾殿里,曹公公宣了「退朝」。 圣上從御座上下來,大步往外走。 李邵跟在他身后,緊抿著唇,看著是沒有什么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來,太子殿下此刻是雀躍的。 他甚至激動了,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指甲扣著掌心才能不讓他的真實情緒表露出來,面子上還勉強算一個穩重。 可他的面色卻泛著紅,尤其是脖子,憋得很紅 ,把他的情緒泄露了個干凈。 剛剛,圣上在朝會上提了一句,讓他明日起就重新往六部觀政,又說有始有終也好,還是先從禮部開始。 李邵對那個「有始有終」不太舒坦,當時他被中止了禮部觀政,也不是他本身的意愿。 雖然他對按部就班、文書一疊接一疊的觀政,本身就不積極。 可李邵自己也清楚,身為太子,觀政太正常了,他遲早都要輪一回,而且,小御座是舒坦不假,但下朝后跟著父皇與三孤,轉來轉去就是前朝這么幾處,時間久了沒意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