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曹公公悄悄看了圣上一眼,心里一聲嘆息。 圣上拿定主意的事,誰也勸不動的。 挑人,再不是挑懂事的,而是挑別有用心的。 與輔國公打個底,讓他多多少少透露點有的沒的,叫殿下思量、猜度。 讓殿下在未知里琢磨,最終便是引向一個「有理有據」的廢太子。 一步步安排好,走在這路上的是不知所措的殿下,可最心痛的無疑是牽著殿下的手往前走的圣上。 只能盼著,長痛不如短痛。 殿下經此磨礪,能迅速成長起來,才不算辜負了圣上的一片良苦用心。 曹公公應下,退出來仔細交代郭公公。 前兩條,郭公公其實沒聽出什么端倪來,可最后一條,他頃刻間就明白為何「山雨欲來」了。 「曹公公,」郭公公舔了舔發干的嘴唇,「這……圍場遇險,也非殿下本意。」 說完,想到那馮內侍,他便壓著聲小心問:「真是那王六年一伙的?」 「不然呢?」曹公公哼笑,「不然能把圣上氣成那樣?」 郭公公訕訕:「那也不是殿下……」 「識人不清,」曹公公打斷了郭公公的話,「圣上氣這個呢。」 郭公公不再多言,悶頭趕回東宮。 李邵沒睡安穩,反倒覺得頭痛,腦子里似乎有根筋一抽一抽地跳,跳得他眉宇緊皺。 聽郭公公說完話,李邵瞥了他一眼:「你動作倒挺快。」 這是夸贊嗎? 顯然不是。 郭公公左耳進、右耳出,只當聽不懂李邵的譏諷:「您挑好新人前,還是得有人跟著您。」 「隨便吧,我明日去看看徐簡,」李邵說完,又問,「父皇召誠意伯與三公做什么?商量怎么撕開馮內侍的嘴?」 郭公公硬著頭皮道:「對方一次又一次算計您,這就是在挑釁圣上,圣上肯定不能坐視不管。」 李邵便沒有再問。 入夜后,風雪又起。 郭公公沒敢睡沉,差不多隔兩刻鐘就起來看一下李邵的狀況,就怕他再起熱。 好在這一夜還算安穩,沒有出狀況。 李邵歇了一天,重新上朝。 圣上只問他身體,再沒說其他。 李邵跟著邁進金鑾殿,坐在了小御座上。 昨日他雖沒有來,但葛御史到東宮里罵了一遍,李邵自認為挨過一頓了、今日能消停消停,哪知道今晨變本加厲。 有些是昨天被葛御史趕了先、沒機會發揮,有些是從三公出入御書房里嗅出些味道,紛紛開始「就事論事」。 沒有葛御史罵得狠,卻勝在人數多,你方唱罷我登場,翻來覆去訓得李邵臉上白里透紅。 李邵如坐針氈。 他第一次知道,這 小御座坐起來,也會如此不舒服。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父皇,父皇繃著臉,神色嚴肅,心情很差,卻沒有打斷的意思。 李邵聽了快一個時辰的訓。 林玙站在隊列里,視線在圣上與太子之間轉了轉,又收了回來。 朝堂上的這些都是柴火,你一茬我一茬的,徐簡是那桶油,回頭往柴火上一倒,再一點火…… 圣上交給徐簡的事,真是不好辦。 話說回來,徐簡想要做的事,原也就是千難萬險的。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李邵沉著臉去輔國公府,到了下馬車時,臉色依舊難看。 徐簡在花廳。 林云嫣引他進去,李邵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榻子上的徐簡。 「站不起來?」李邵問。 「確實站不起來,」徐簡坐直了身子,行禮道,「望殿下恕罪。」 李邵嘖了聲。 他對徐簡意見很大,但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著實無趣:「那你就坐著。」 林云嫣備了茶,問:「殿下呢?聽說殿下回宮后就發燒了,我當時就想,莫非是圍場那兒條件有限,太醫們匆匆忙忙的,沒有發現殿下實則受傷了?要不然好端端怎么就起熱了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