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輦子輕便些,一直抬進了花廳里。 徐栢招呼人把擺在次間里的長榻挪到明間,又指揮著人手把徐簡從輦子挪到榻子上。 林云嫣與李邵問了安,道:“聽說殿下到訪,國公爺原想趕緊過來,沒想到剛診療完、還沒恢復,起身猛了沒吃上勁兒,險些跌了一跤,不得不再緩緩,才讓殿下久等了。” 李邵抿唇。 聽聽這話,誰信誰蠢! 可寧安說的毫不心虛,李邵亦不能拿她怎么辦。 再看徐簡,半坐半躺在榻子上,臉色白里帶著點灰,看著精神很差。 李邵見狀,甚至彎下腰湊近了些:“你臉色夠難看的。” 說起來,倒霉的是他,牽扯進案子里被單慎追著的是他,舊事曝光被御史當朝大罵的是他,御書房里挨父皇訓斥的還是他。 他都沒有這么臭的臉色,徐簡擺這么一張臭臉是什么意思? 徐簡道:“腿上不適,讓殿下見笑了。” 李邵:…… 見笑? 他能笑得出來? “我笑什么?”李邵坐了回去,把著茶盞耍玩,嘴上卻透著不忿,“我被罵成這樣,沒哭就不錯了,還能笑?” 徐簡佯裝不解,問:“殿下何出此言?莫非順天府又查到了什么?單大人找到了失蹤的耿保元?還是知道了耿保元當初要綁的是誰家姑娘?” 李邵的火氣蹭蹭就往上冒了。 與徐簡打交道,最煩的不是事事被徐簡壓一頭,還是這人揣著明白裝糊涂。 徐簡知道他哪里痛,句句就往哪里割。 偏還都是鈍刀子,割起來不見血,旁人看不出端倪來,只有被割的李邵自己才知道,痛得厲害! 就像現在,話里話外耿保元,一句不提流言蜚語。 可外頭那些事情,徐簡會不知道嗎? 不可能,徐簡心知肚明! 汪狗子候在一旁,聽殿下與輔國公這幾句交談,心就往下沉了。 殿下不是輔國公的對手,輔國公再這么來兩段,殿下一準跳腳。 眼看著太子要開口,汪狗子捂著嘴,偏轉過身去“咳咳”兩聲,一副天氣寒冷、嗓子不適的樣子,而后又平復下來,與在座的貴人們賠禮。 林云嫣看了眼汪狗子,又看向李邵。 果不其然,被這內侍一打岔,李邵看似稍稍穩了穩。 林云嫣便對汪狗子道:“前幾天我嗓子不好,大夫配了潤喉的藥材給我煎茶,我讓人送到隔壁,公公別客氣,坐著喝兩口。” 汪狗子立刻道:“謝郡主,小的一時沒順著氣,不打緊,您不用費心。” “幾口藥茶而已,本就是我在喝的,算什么費心,”林云嫣沖徐栢一擺手,又道,“殿下如今最是器重你了,你若病了,一來殿下身邊缺人手,二來、萬一過了病氣給殿下,那就糟了。吃茶去吧,這兒有我呢,總不至于伺候不了殿下與國公爺說話。” 話說到這份上,汪狗子也只能應下。 退出去時,他又深深看了李邵一眼,眼里都是提醒。 這都是坑啊! 殿下千萬別踩進去! 汪狗子被打發了,林云嫣便與李邵道:“殿下剛說被罵了,怎么?葛御史前次沒罵完,這回又編新詞了?” 話音一落,剛被汪狗子澆滅了一點的火、又倏地燒起來了。 “葛御史?”李邵道,“今兒是甄御史、尤御史,還有一個顧恒顧大人!徐簡你和單慎往來多、我倒是能想到,但你什么時候和顧恒湊一塊去了?我不好拿捏,李奮那個奶娃娃好拿捏是吧?” 徐簡臉上淡淡的,聲音也平淡:“殿下何出此言?顧大人在早朝上尋殿下的事也不是頭一回了,怎么就是臣與顧大人湊一塊?殿下今兒說話沒頭沒腦,臣聽不懂。” “不是你說的,那裕門關的事是誰說出去的?”李邵問,“言之鑿鑿,跟親眼看著了似的,今兒一個個的在早朝上替你喊冤,喊得真情實感,難道會跟你沒一點關系?” 徐簡皺了眉頭。 李邵見他不語,氣勢更盛:“說不出來話了?父皇不讓你說,你心中不忿,見我最近倒霉,你就翻舊賬,你怎么不想想,就因為父皇念著裕門關、這幾年對你多有補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占了一頭的好,如今又想占另一頭?你可真不厚道!” 等李邵說完,林云嫣順勢想開口,徐簡拍了拍她的胳膊,沖她搖了搖頭。 而后,徐簡又問李邵:“殿下過來就是說這些?還有什么想說的,不妨一次都說完,臣與郡主都聽著。” 李邵不是個藏得住話的,何況今日是真的憋得狠了,逮著機會就沒少說。 言辭激烈,情緒激蕩,聲音響亮。 汪狗子就在隔壁坐著,一字一字聽得清清楚楚,面前的藥茶一口喝不下去,幾次想起身回去勸太子,卻又被徐栢攔下了。 如此幾次,汪狗子也不折騰了。 重話說到這會兒了,攔不攔的,也沒什么區別了。 與其想著阻攔太子,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亡羊補牢吧。 只是,輔國公和郡主既抓著了這樣的機會,又怎么會不借題發揮? 唉! 這活兒太難了! 那廂,李邵說得很肆意,似乎只有這么宣泄出來,心底里的不滿才能減輕一些。 徐簡和林云嫣由著他說,或者說,李邵越管不住脾氣、管不住嘴,對他們才越有利。 至于用詞好不好聽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