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睡前你是不是想問,我說的大雪是什么時候?”林云嫣睡不著,干脆與徐簡說話。 徐簡輕輕應了聲。 林云嫣便與他講起來,講晉中、講涂嬤嬤。 聽了會兒,徐簡自然也漸漸對上了:“哭了一晚上,半夜睡覺還在打哭嗝。” 林云嫣聽出他語氣里的揶揄笑意,正想自辨幾句,可想到彼時狀況,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下。 “涂嬤嬤一直問我,一個伯府、一個國公府,從未做過愧對朝廷的事,怎么就落到了那般田地,”林云嫣抿了抿唇,“我也問呢,怎么就那樣了?!? 徐簡沉默了一瞬,按在被子上的那只手才又重新拍起來:“現在無能為力的不是我們。” 林云嫣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抬著頭去看徐簡。 “那人真就這么沉得住氣?”她問道,“眼看著李邵的事愈演愈烈,他就只讓汪狗子忙前忙后還沒忙出成效來?” 徐簡道:“他若是個沉不住氣的,當年奪嫡之爭里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急性子的那位是李汨。 明知機會渺茫還要繼續發難的,是永濟宮里的李浚。 其他皇子,說識時務也行,說沉得住氣也行,總歸是在先帝確定讓今上承繼大統之后就太太平平,沒再露出過一點馬腳。 不管是否心有不甘,總歸是留得青山在。 現在也是同樣。 “以他的能耐和眼界,他肯定早看出了圣上真正的意圖,”徐簡輕聲道,“若只是一些朝臣鬧得慌,那還有商討的余地,但圣上想做的、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他要是唱反調,不止保不住李邵的太子之位,還會把他自己拖下水。 倒不如消停些冷眼看著,趁此機會再摸一摸朝中的關系。 就像甄大人,他可能吃不準甄大人與三公之中的哪一位私下有交情,但肯定不會認為甄大人‘孤立無援’,假以時日,他說不定能從中確定是費太師?!? 林云嫣微微頷首:“也是,反正圣上只是拿廢太子來敲打磨礪李邵,并不是棄之不管,等這風頭過了,他想辦法讓李邵建功、再立太子,這條道也依舊走得通?!? “我看那汪狗子還挺老實,圣上不會動他。”徐簡道。 李邵愿意讓汪狗子跟著,汪狗子近來也都哄著李邵向善。 與其再用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內侍,倒不如留著汪狗子,一有風吹草動也都看在眼里。 “幕后那人也不想再換個新人了,”林云嫣道,“調教個人手不容易,若再廢個汪狗子,再想往李邵跟前塞個能多多少少哄住他的人,很難。 不過,離封印沒幾天了,真要廢太子也會安排在年后?!? “社稷大事,按部就班,”徐簡道,“就是這個年,很多人都過不好?!? 呼嘯的風聲里,兩人輕聲細語說著話。 直到困倦又襲來,林云嫣打了個哈欠,腦袋靠著徐簡的肩膀,迷迷糊糊起來。 徐簡聽著她變得綿長的呼吸聲,替她掖了掖被角。 眼睛習慣了黑暗,他夜視本來就好,又偏轉了頭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才閉上了眼。 后半夜果不其然越發冷了。 童公公支了個小爐子,又熱了兩壺酒,叫了成喜來吃宵夜。 一口辣酒入喉,身子不由暖了些,成喜又拿筷子從小鍋里夾了塊肉。 酒喝了一碗,童公公這才把問題搬出來:“我聽說主子這幾天心情不好?” “你聽誰說的?”成喜問道,“瞎猜呢?” 童公公撇了撇嘴:“說是砸了套碗具。” “嗐!”成喜道,“那是不小心打碎的,真不是主子發火,我成天近身伺候著,我還能不知道啊。 不瞞你說,主子這幾天回來后,多是看棋譜,吃個茶,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與我說話也與平日無二。 我本以為主子會不高興,可這幾日真沒有看出來。 轉念想想也是,主子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眼下這些還真不入流?!? 童公公聽他這么說,也放下心來:“主子不愧是主子。” 成喜點了點頭。 兩人把剩下的酒菜都吃了,這才散了。 童公公送成喜出去,開門時頓了頓,道:“前兩天是王芪是生忌,我想著是他死后第一個生辰,就在后院角落里給他燒了點紙錢,倒了些酒。 主子穩重,我這樣的卻是忍不住擔心這擔心那。 當時與你說的事情,我現在也還是這個意思……”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