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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原來……好好待她-《落嫁梟妃,王爺難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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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椰兒羞得低頭不語,華能見左右無人,偷偷去拉她的手。椰兒偏不讓,將手藏到袖口里去了,華能佯裝生氣,在她耳邊低語:“你不讓我碰你的手,我就捏你的腳。”

    椰兒哧的掩嘴而笑,嗔道:“人家還在傷感著呢,你倒想出這個趣兒。”

    華能眨眨眼,滿臉委屈:“我這不是在逗你開心嗎?”

    椰兒心倒平靜下來,目送著接笑笑的宮車離了孝聞巷,又跟龔父龔母告別,和華能直接回王宮。

    華能看椰兒露出依依不舍的情態(tài),心里一熱,眼光移向她盤起的雙腳。椰兒想起剛才華能的玩笑,慌忙將雙腳避到里角,他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

    “哪里逃,捉到了。”他哈哈大笑,那種近乎淘氣孩子的玩興讓椰兒也受了感染,她軟懶地靠在他的肩上,享受著他的撫摸。

    “你就回輕水宮去。”

    “還是在楚香宮吧,臣妾習慣住在那里了。”

    “楚香宮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太冷。”華能見椰兒拒絕,勸道,“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那地方本來就是給你的,你這樣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我呢。”

    椰兒只好答應了。

    輕水宮里還有道不明,說不清的東西,像一根根纖細的絲線盤繞在她的周圍,是應該過去看看了。

    而這次的過去,跟以往有所不同了吧?

    這夜的輕水宮,燈火通明。

    楚香宮里的物什又搬了來,幾十名宮人忙碌著,宮女們端盤穿梭,也是行色小心謹慎,生怕有什么差錯。珠兒和淺畫站在臺階上指揮著眾人,喜盈于色。

    “唉,這回算真太平了!”輕水宮里暗香彌漫,珠兒大為感慨道。

    “是不是笑笑姑娘嫁了,不再打擾娘娘,你就感覺太平?”淺畫打趣道。

    “也全不是,關鍵是新王這次真的對娘娘好了。”

    “你怎么看出來?以前新王對娘娘沒好過嗎?輕水宮還是上次送的呢。”淺畫追問。

    “這你就不懂了。”珠兒得意道,“沒看見齊妃娘娘和邢妃娘娘都沒出現嗎?這次邢妃要是再在外面放一個炮仗,我珠兒倒著走路。”

    淺畫歪著頭想不明白,珠兒拍拍她的肩:“別瞎猜了,你去正殿把爐子燒得旺些,娘娘晚上歇在那。”

    “娘娘不是不喜歡住進去的嗎?”淺畫更不明白,嘀咕著走開了。

    這個寂寂的夜,灰筒瓦廡的檐頂上掛一輪寒月,金爐中篆煙裊裊升騰,椰兒住在了春雨的寢殿里。

    春夜里的空中煙云靄靄,透過緊閉的步步錦支窗,那棵高大的銀杉在微風中婆娑著身姿。椰兒寬松了裙縷衣帶,斜斜地靠在床榻上,等待著春雨能夠出現。

    簾外有月光的影子,抑或,她在這里等待一夜,總會看到那道紫色的身影穿簾而過的痕跡吧?春雨也是她的路人,傾城傾國的女子,卻是陌生的,而即便都是與華能最親密的,她們之間還是不相識。她來時,春雨已經走了;她曾經離開過,春雨的魂跟著她去了嶇村,那時,春雨的背影憂傷,而她的眼里寂寞。

    而后來,她曾經想過,春雨月夜下冥冥幽幽地望著她,是否便是一種暗示呢?而如今春雨精致而奢華的妝飾不再讓她幽然神往,她想像著春雨的模樣,給她一夜的時間,她要告訴春雨,她與華能的故事已經結束,龔椰兒與華能的故事開始了。

    她想著想著,闔目睡了過去。

    當紅燭燃了一殿的微光,春雨終于來了,來得依然冷傲。月下清光映照著她的疏影,紫衣上仿佛還留著梨飄落的痕跡。椰兒驚艷地望著她,一時竟不能言語。春雨視她如無物,毫不理會,徑直走到一邊瑪瑙案幾旁,攤開一張白卷,微微沾墨,輕攏慢拈地描繪起來。

    椰兒看她專注的樣子,忘了她的傲氣與輕慢,緩步走到近前。春雨安靜地坐著,起手處,竟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山水畫,陡峭崆峒的層巒疊嶂,寥落而清幽的寨子,云霧深深,還有一汪碧瀑飛流而下……椰兒凝神注視著,只有滿心滿意的贊嘆。春雨開始畫鳥,不,是鷹,只只睜著猙獰欲脫的眼睛,山澗處、叢林間,忽高忽低,孤獨而寂寞地展翅飛翔。

    “要是有只鸝鳥就好了……”椰兒脫口而出,抬起了眼。

    窗邊映上淡月,千絲萬縷的清光灑進殿內,椰兒好好地躺在床榻上,四周漫散奇異的清香,混雜著一股似濃還淡的硯墨味。她急速地起床,殿內人靜,瑪瑙案幾上什么都沒有。

    她茫然地望著周圍的一切,大銅鏡子里映出她素色的身影,芳姿淡若煙柳,眼眸里染著深深的惋惜。

    “春雨,你真傻,多好的男人,你竟棄他而去……”她喃喃地對著空間說道,“就為了吳勇哥哥而自殺,你真不值啊!”

    而在吳勇府上里,笑笑打了個冷戰(zhàn),也醒了。

    房間內蕓香拂拂,紅燭殘燼,香爐里裊煙盡散,四周寂靜無人。

    “來人!”她叫喚,一名隨侍宮女從外面進來。

    “夫人有何吩咐?”

    “什么時辰了?”笑笑睜著困乏的眼睛,這瑤華宮可真冷清,說什么給新夫人的,比椰兒的楚香宮好不到哪里去。

    “回夫人,已過子時了。”

    “吳勇哥哥呢?已經半夜了,吳勇哥哥怎么還不來?”

    “奴婢早先從小廚房出來,還看見吳勇哥哥在碧池那邊玩鬧著呢,這會大概歇息去了。”

    笑笑聞言,起身就往外走。

    “夫人去不得,今日是您進宮頭一夜。”宮女惶急急攔住了她,“您還是歇了吧,吳勇哥哥今夜不來,明日就會來的。”

    笑笑教訓道:“到明夜就不希罕了!我去找他來,今日是我入府的日子,他不來,這面子教我往哪擱?咱腰板得挺直了,別讓人輕視去!”

    一番話把宮女訓得連連稱喏,笑笑剛走出屏風口,前面又迎上來一名垂髻宮女。笑笑喚她好生看守瑤華宮,自己攜著原來的那位宮女往碧池方向走。路過中間的御苑,一帶光影班駁的樹林,前面垂簾的軒榭內燭光透亮,隱約還有陣陣嬉笑聲,針芒般刺耳。

    笑笑打簾子進去,軒內熱氣騰騰,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正中的龍榻上躺著吳勇哥哥,榻周圍繞著一群衣衫單薄的赤腳女人,每人一對金蓮秀足,個個做出風流婉轉的情態(tài),魚貫從吳勇身邊穿來穿去。透過人墻,笑笑看見吳勇的九龍袍半敞著,白皙的胸脯上唇印點點,半張臉被寬厚的紅稠遮著,只現英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側面像極了華能,笑笑的心突然一緊。

    吳勇的樣子很是適意,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他伸手閑散地朝地面上摸索著,突然地抓住了其中的一只腳,被抓的嬌滴滴地呼叫,吳勇胡亂地猜了個名字,不中。被抓的女子照例在吳勇袒露的胸前結結實實啃了一口,惹得吳勇狂笑不已。

    “再來,再來,下一個。”

    游戲又開始了,吳勇摸將過去,五指有意無意地引逗著,接著又抓住一個,哈哈笑起來:“這回我要好好猜一猜。”方捏了一把,突地放手,另一只手順勢揭了掩面的紅綢,慍怒道:“誰把大腳攪進來了?”

    “是妾。”笑笑應道,她的聲音輕靈地劃過吳勇的耳畔,她直率地看住吳勇,可心里無法抵住厭惡,對這種游戲的厭惡。

    “是你。”吳勇認出她來,懶懶地起了身,唇邊揚起一絲沒有溫度的笑:“不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宮里,出來攪什么亂?”

    “妾請夫君回瑤華宮。”

    吳勇哧笑出聲,唇角揚起:“要么在這看熱鬧,要么自各回去。”

    “夫君不去,妾不走。”笑笑堅持著。

    吳勇已經意興闌珊,他并不理會她,揮了揮手。待那些小腳女子都出軒了,才迅疾地挑了眉宇,對著笑笑譏誚道:“新王要我納你為妾,如今你也遂了心愿,該滿足了,你還是回去吧。”

    “妾要的不是這些,吳勇哥哥如今是臣妾的夫君了,今夜臣妾要求并不為過。您不替臣妾想想,也得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吳勇瞥了她一眼,挖苦道:“別拿你肚子里的孩子來壓我。想當初你是冒名來著,恐怕是看上新王了吧?也怪我太粗心,竟讓你給纏上了。”

    笑笑氣得面孔青白,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反譏道:“吳勇哥哥不也看上我姐了?堂堂一屆君子,反做這種茍且之事。”

    吳勇臉上慣有的笑意猛然收斂,手指著笑笑,眼角散射出凌厲的寒光:“別以為新王罩著你,你就可以如此放肆!”他的面上現出嘲笑和譏諷,“那次我也在納悶呢,如此溫柔的欣妃怎么***得貓叫春似的,我心里還恨之癢癢,原來是你在叫啊,要不要再叫一遍給我聽?”

    笑笑渾身發(fā)顫,脾氣又收束不住,一揚手將茶幾上的果盤打翻在地,滿盤的果子骨碌碌滾在他們的腳下。

    “誰希罕當什么夫人,明日叫人把胎兒打掉,逐出府去好了!”笑笑哭著,轉身就走。

    紅燭滾出千重淚,滿屋柔和的燭光映著笑笑蒼白而柔弱的臉。她抽泣著,哽咽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在空落落地回響。銅鏡里的半妝美人凄凄哀哀的,更顯梨帶雨,蟬露秋枝,只是,心中涌起的是一種無法明喻的空洞,整個身心如被抽空似的。

    難道是自己錯了嗎?笑笑滿肚委屈的想著。若不是自己貪心,想必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該要怎么辦?倒是不如放了一切,出了府去,只是,這吳勇哥哥又怎么會放了自己放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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