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第二天寧咎去了心內科,心內科的主任有些歲數了,和寧咎從前的大學老師是校友,看了看檢查結果,寧咎第一次感受到了作為病人家屬的忐忑: “王主任,他這個情況嚴不嚴重?” 李威將掀起來的眼鏡重新戴好: “你說嚴不嚴重?” 李威和寧咎的老師也是熟識,從前還帶過他們的課,這些大佬都有個毛病,那就是學生問到了跟前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拷問兩句,哪怕寧咎并不是心內科的專業,但是心內也是修過的。 寧咎立刻端正態度: “今天早上帶他做了甲狀腺的檢查,排除了彌漫性甲狀腺亢進引起心動過速的原因,心臟方便的檢查也排出了冠心病和心衰等問題,我也查了一些文獻,這個情況應該是可以做射頻消融的。” 李威的眼中還算有些滿意的神色,將檢查的單子推給了他: “這不是心里挺清楚的嗎?射頻消融是最徹底的辦法,至于二尖瓣反流我看了,可以選擇手術也可以再觀察看看,并不算是嚴重到必須修復的程度,你們回去商量了一下。” 此刻閻云舟的病房已經快被鮮花和果籃堆滿了,寧主任鄉下的那位糟糠穿著一身藍白病號服靠坐在病床上。 清瘦的腕骨落在白色的被子上,瘦的血管分外清晰的手背上扎著針,那從任何角度看都沒有死角的臉任誰看了都會有些忍不住凝注目光在他的面上。 “我是寧玖是一個科室的,你們拜堂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以后辦酒席可一定要說啊。” “對,寧咎這小子不地道,無聲無息地就解決了個人問題。” 一上午下了夜班輪休的醫生一輪一輪地過來: “不知道閻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初來云城可還適應?” 閻云舟一直是溫和笑著應付這些人,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卻特意抬眸看了過去,那人一身灰色襯衣,目光中的輕慢掩飾的很好,但是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閻云舟正要回敬回去的時候,便聽到了走廊中熟悉的腳步聲,立刻選擇了閉嘴,抬起手死死壓在了心口,面色瞧著都一下蒼白了下去,寧咎一進門就看到了他這“不舒服”的樣子,顧不得別的一下竄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了?心臟不舒服?” 閻云舟看著他手便立刻要放下來: “沒事兒。” 這樣子還沒事兒呢,閻云舟蒼白的面上勾出了一抹笑意: “這些都是你的同事送過來的,我也沒有記清楚都是誰,還有這位先生,帶了好些東西。” 閻云舟看向了方才說話的人,寧咎這才轉過頭看向屋內的其他人,開口給閻云舟介紹: “這兩位都是我們原來科室的,周海,宋陽,這位是泌尿科的副主任盧奇盧主任。” 閻云舟看著那位盧主任: “我沒什么拿的出手的工作,不過是在村子里教教孩子寫字罷了,倒叫盧主任笑話了。” 他的聲音很輕,加上這一張蒼白又俊美的臉,還有寧咎那鄉下糟糠的故事,眾人幾乎是立刻腦補出了一個在寧咎面前有些自卑的鄉村教師形象,寧咎看了一眼盧奇,便也弄清楚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兒: “別多想,振興鄉村教育有誰會笑話?” 盧奇看了看寧咎目光有些復雜,終究是沒說什么。 單是看寧咎回來那個緊張的樣子,眾人也沒有在這里當電燈泡的理由,人都走光了,寧咎才抱著手臂站在床前,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人,閻云舟別過了目光不去看他: “我們王爺也很會演戲的嗎?嗯?在鄉下教人寫字的老師?” 閻云舟這才回神看了他一眼: “鄉下的糟糠配不上寧主任。” 方才那幾人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而盧奇便是連眼中的輕視都沒有遮掩好,他也了解了些這里的一些情況,這里有出息的人都要上大學,大學之上還有碩士,博士,而在這個地方的醫院能當醫生的,都是博士出身。 在這里寧咎和他的差距,就好比從前的一個三甲進士和一個秀才都考不上的窮酸書生,一個前程錦繡,一個幾無出路。 寧咎還是少有看到這樣的閻云舟,坐到了床邊,抱著他微微晃了晃: “這是怎么了?那些人的話你還放在心上?” 閻云舟靠在了身后的枕頭上: “方才那個盧主任對你倒是不大一樣,眼睛一直落在你身上,看著我好似看著一個上不得臺面又偏占了好位子的人一般。” 寧咎聞著這熟悉的味道,心底有些好笑: “醋了?” 閻云舟捏了一下他的臉,懶洋洋地靠著: “自慚形穢了。” “哎呦,可了不得,我們王爺都自慚形穢了,是我的錯。” “對了,方才我找了心內科的醫生討論了一下,你的心臟問題不大,是比較單純的陣發性心率過速,可以通過射頻消融治愈,這是一個微創手術,就是不需要開刀的那種,你可以理解為一種新技術,安全性也有保障,我準備幫你約近期的手術。” 對于治療閻云舟是完全相信寧咎的: “好,都聽你的。” 關于瓣膜修復的事兒寧咎沒有和閻云舟提,就算是說了那人也不懂,最后一樣是自己做決定,他還是準備再多查一些文獻。 射頻消融預約到了第三天,術前6-8小時禁食禁水,手術是安排在上午,早晨進行了術前最后一次心電,超聲檢查,寧咎全程都盯著,雖然知道射頻消融的安全性卻還是忍不住的緊張。 “你別怕啊,這不是什么大手術,局麻就可以,一個多小時你就能出來了。” 閻云舟躺在病床上配合檢查,聽著寧咎從早上就開始的車轱轆話,他一次一次的點頭: “我知道,我沒有怕,你也別怕。” 做檢查的正是李威的大弟子嚴浩,他現在覺得他不應該出現在病房里,而且看著寧玖的表情頗為無奈。 這人好歹也是胸外科的卷王,一個射頻消融術而已啊,真的不是什么大手術的,不是開胸,沒啥危險大的啊,要不要這樣啊?發狗糧沒夠。 昨晚檢查之后他立刻轉身告辭,閻云舟彈了一下寧咎的額頭: “讓你同事看笑話了。” 閻云舟手術的時候寧咎便在外面等著,腦海中將之前看過的極個別的射頻消融術中發生危險的病例都過了一遍,越是想越是緊張,手心里全是冷汗,終于在他快被自己嚇死的時候閻云舟被推了出來。 人是清醒的,寧咎在這一刻才算是終于放下了心來,射頻消融不是什么大手術,但是術后要進行一到三個月的抗凝治療,抗凝期間要避免出血,自然也不可能再安排其他的手術了。 膝蓋上的情況復查還算可以,至少說明他從前的置換術還是沒有什么瑕疵的,日后日常多注意就好,但是繼發性支氣管擴張的手術必須要往后延,所以這一次在醫院觀察了兩天閻云舟就出院了。 寧咎開著車帶著人回家,他雖然會做飯,但是并不擅長,從前自己一個人對付一下,一頓一個菜也可以,但是他不想委屈閻云舟,所以提前找了一個阿姨,不住家,每天負責買菜做飯和打掃。 閻云舟還是有些穿不習慣這里的衣服,所以在家的時候寧咎就幫他找人定做了一些從前樣式的衣服,只有出門才會換上這里的: “穿那個也沒事兒,被別人瞧見是不是不好?” 閻云舟有些怕給寧咎添麻煩,也不喜歡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寧咎,寧咎一邊幫他換上新送來的衣服一邊開口: “不用擔心,我們這里流行漢服熱,戴假發套,扮作古裝裝扮的人有很多,別說你只是在家里穿,你就是去街上穿大家也是見怪不怪了。” 這天晚上寧咎洗澡出來之后便看著床上那人穿著一身寢衣手中抱著一個手機,低著頭很認真地在看什么東西,這些日子閻云舟使用手機熟練了不少,但是這人不會用拼音,打字的時候就像是老年人一樣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寫。 但因為他寫的多是一些繁體字,所以識別的時候還有一定困難,每每這個時候寧咎便覺得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讀了那么多年書終成文文盲的感覺必須不能光他一個人體驗。 “這么用功啊?看什么呢?” 他邊擦著頭發邊坐到他身邊,就看詞條的上面赫然是四個字“何為領證”。 他剛掃了一眼閻云舟就將手機拿走了: “沒什么。” “不誠實。” 晚上關燈之后寧咎在被子下面握住了閻云舟的手: “在我們這里只有去民政局領了證才算是正式結婚,受法律保護。” 他只是解釋了這樣一句,卻并沒有說要不要和他領證,閻云舟心下有些澀然,卻也沒有問,想著或許明天一早這人就會帶他去。 但是他等了兩天,這兩天他身體也好了不少,走動什么的都沒有問題,但是寧咎卻一直都在家里,閉口不提出門領證的事兒,就好像從不知道這回事兒一樣。 他不提按著閻云舟的性格自然也不會開口問,本來他倒并不是在意這種形式的人,但是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期待,又沒有達到期待的時候,便會失落,這種感覺在愛人之間更加的明顯。 或許寧咎覺得他們在這里待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也或許領證比他想象中要繁瑣的多,也有可能寧咎并不看重這個,橫豎他們已經拜了堂,所以那人才沒有準備帶他去。 閻云舟一個人坐在陽臺的藤椅上,夜晚降臨,從這臨江的江景房上看下去能夠遍覽兩岸風光,燈火輝煌,這是在從前他從未看到過的景象,手邊放著的茶已經漸漸涼了,寧咎剛從廚房端上來了阿姨走后煲好的湯。 閻云舟做了胃鏡,有些慢性胃炎,畢竟行軍打仗那么多年,風餐露宿的,胃上沒有毛病才不正常,加上他的血項其實并不算好,血紅蛋白的值已經可以算是輕度貧血了,這還是從前王府精細的飲食養出來的。 此刻到了現代,寧咎更怕他吃不慣,餐標一下下來怕是那點兒岌岌可危的血紅蛋白都保不住了,所以他嚴格實行少食多餐,七點左右的時候再喝些滋補的湯,飲食總是比吃藥要來的好的。 卻是一轉出來就看到那人坐在陽臺出神,悠遠寂靜的目光望著窗外的景色,周身似乎都籠罩著一股靜寂落寞的氣息,讓他看著心忽然就被揪緊了一下,有些覺得他的玩笑好像開過了。 “瑾初?” 他其實很少叫閻云舟的字,通常都是調侃似的喊王爺,閻云舟回神兒,轉頭看向端著湯盅的寧咎,下意識對他勾唇笑了笑,隨后便像從前一樣開口問道: “今天還是雞湯?” 周身的寂然之色徒然褪盡,仿佛方才的一些情緒都不曾存在一樣,寧咎忽然覺得有些心酸,到這里這么多天了,閻云舟一直很聽他的話,他和同事調侃他是他鄉下指腹為婚的“糟糠”,他便會配合著他說話。 他說讓他做什么檢查他便做什么檢查,全然信著他,不曾主動要求過什么,似乎不想給他添麻煩,這些天也唯有那天查資料的事兒算是一個暗示,自己卻又故意抻著他沒有回應。 明明在這里這人只認識他,只有他。 寧咎放下了湯盅,走過去什么也沒說地擠到了寬大的藤椅上,什么都沒有說便吻住了他的唇瓣,霎時間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算起來他們也有日子沒有在一起了,如此親密的舉動兩個人的氣息都開始凌亂起來。 閻云舟并非真是什么軟性子,手扣住了寧咎的腰身,唇齒間不像是接吻倒有些像在打仗一樣。 分開時寧咎的喘息聲明顯,湊到了閻云舟的耳邊: “瑾初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領證兩個字就像是刺激了閻云舟的神經一樣,他的手在寧咎腰間的軟肉上捏了一下: “怎么?笑話看夠了?” 閻云舟哪里還看不出來這人這兩天就是故意的,拿喬,看他的笑話。 寧咎吻在了他的脖頸上,他格外喜歡親這個地方,脖子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也是野獸最喜歡襲擊的地方,閻云舟這種血海里拼殺過來的人對于這種地方更是敏感,但是寧咎卻偏要挑這樣的地方和他親熱。 而閻云舟也一貫縱著他,此刻卻揪住了他的后脖子,目光黑沉沉的,寧咎一頓,這是糊弄不過去了。 閻云舟手上用力便要將人推開,面色不見生氣,也不見冷,卻是寡淡的沒什么表情,寧咎心中一沉,糟了,過頭了。 他趕緊抱住了那人的手臂,晃了晃: “我不是故意拖著的,民政局是做五休二,周六周日兩天是雙休日不開門,你出院的那天是周三,查資料那天是周五,這兩天民政局休息不辦公務,原本也是想著周一和你去領證的。” 閻云舟不說話,寧咎算是明白什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說完便拉著人起身,帶著他走到了書房,從抽屜里找出了一大沓子的紅本本,一一擺在桌子上: “你看,這是我昨天就找好的,這是我名下所有的房產,有住宅有商鋪,這本子就相當于你們從前的地契什么的,你看,這上面現在寫的是我的名字,等到我們領了證結了婚,這些房產證上就可以加上你的名字了,這些算是我們的共同財產。” 閻云舟看著眼前不少的房本,他自然這些沒有什么概念,他本也不圖這些東西: “不用麻煩,這些你拿著就好。” 加不加名字對他來說無關緊要,閻云舟雖然不知道這云城的房子多值錢,但是他畢竟出身富貴,又極富權勢,對于身外之物看的本也不重。 寧咎拉著人在書房里坐下,一個個地翻開: “干嘛?我知道王爺家大業大,權傾天下自然是看不上我這三瓜倆棗的,但是我就愿意給。” 要說先進性,他們這個時代自然是遠超從前的,但是若論財富,權勢,他和閻云舟還真是沒法比,不過他覺得就算是他們在這里回不去了,他也一樣可以給閻云舟很好的生活: “來,我們一一看,這五套房子都是在市區的,位置很好,這一個就是咱們現在住的房子的房本,這么和你說吧,這房子180平,單價6萬,我從前一個月工資大概1萬8,不算多,算上年終獎和各種獎金,我一年應該能賺四十多萬。” 閻云舟微微睜大眼睛,雖然單純的數字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概念,但是購買力卻是古今相通的,他有些驚詫地出聲: “你做一年的工才能買上不到七平米的房子?” 寧咎盤腿坐在書房的榻榻米上,往嘴里丟了一顆葡萄,閻云舟目光有些懷疑,半晌頓了頓似乎是在注意措辭: “你的工資,是不是在你們這里算是比較低的?” 閻云舟手術的時候寧咎便在外面等著,腦海中將之前看過的極個別的射頻消融術中發生危險的病例都過了一遍,越是想越是緊張,手心里全是冷汗,終于在他快被自己嚇死的時候閻云舟被推了出來。 人是清醒的,寧咎在這一刻才算是終于放下了心來,射頻消融不是什么大手術,但是術后要進行一到三個月的抗凝治療,抗凝期間要避免出血,自然也不可能再安排其他的手術了。 膝蓋上的情況復查還算可以,至少說明他從前的置換術還是沒有什么瑕疵的,日后日常多注意就好,但是繼發性支氣管擴張的手術必須要往后延,所以這一次在醫院觀察了兩天閻云舟就出院了。 寧咎開著車帶著人回家,他雖然會做飯,但是并不擅長,從前自己一個人對付一下,一頓一個菜也可以,但是他不想委屈閻云舟,所以提前找了一個阿姨,不住家,每天負責買菜做飯和打掃。 閻云舟還是有些穿不習慣這里的衣服,所以在家的時候寧咎就幫他找人定做了一些從前樣式的衣服,只有出門才會換上這里的: “穿那個也沒事兒,被別人瞧見是不是不好?” 閻云舟有些怕給寧咎添麻煩,也不喜歡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寧咎,寧咎一邊幫他換上新送來的衣服一邊開口: “不用擔心,我們這里流行漢服熱,戴假發套,扮作古裝裝扮的人有很多,別說你只是在家里穿,你就是去街上穿大家也是見怪不怪了。” 這天晚上寧咎洗澡出來之后便看著床上那人穿著一身寢衣手中抱著一個手機,低著頭很認真地在看什么東西,這些日子閻云舟使用手機熟練了不少,但是這人不會用拼音,打字的時候就像是老年人一樣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寫。 但因為他寫的多是一些繁體字,所以識別的時候還有一定困難,每每這個時候寧咎便覺得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讀了那么多年書終成文文盲的感覺必須不能光他一個人體驗。 “這么用功啊?看什么呢?” 他邊擦著頭發邊坐到他身邊,就看詞條的上面赫然是四個字“何為領證”。 他剛掃了一眼閻云舟就將手機拿走了: “沒什么。” “不誠實。” 晚上關燈之后寧咎在被子下面握住了閻云舟的手: “在我們這里只有去民政局領了證才算是正式結婚,受法律保護。” 他只是解釋了這樣一句,卻并沒有說要不要和他領證,閻云舟心下有些澀然,卻也沒有問,想著或許明天一早這人就會帶他去。 但是他等了兩天,這兩天他身體也好了不少,走動什么的都沒有問題,但是寧咎卻一直都在家里,閉口不提出門領證的事兒,就好像從不知道這回事兒一樣。 他不提按著閻云舟的性格自然也不會開口問,本來他倒并不是在意這種形式的人,但是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期待,又沒有達到期待的時候,便會失落,這種感覺在愛人之間更加的明顯。 或許寧咎覺得他們在這里待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也或許領證比他想象中要繁瑣的多,也有可能寧咎并不看重這個,橫豎他們已經拜了堂,所以那人才沒有準備帶他去。 閻云舟一個人坐在陽臺的藤椅上,夜晚降臨,從這臨江的江景房上看下去能夠遍覽兩岸風光,燈火輝煌,這是在從前他從未看到過的景象,手邊放著的茶已經漸漸涼了,寧咎剛從廚房端上來了阿姨走后煲好的湯。 閻云舟做了胃鏡,有些慢性胃炎,畢竟行軍打仗那么多年,風餐露宿的,胃上沒有毛病才不正常,加上他的血項其實并不算好,血紅蛋白的值已經可以算是輕度貧血了,這還是從前王府精細的飲食養出來的。 此刻到了現代,寧咎更怕他吃不慣,餐標一下下來怕是那點兒岌岌可危的血紅蛋白都保不住了,所以他嚴格實行少食多餐,七點左右的時候再喝些滋補的湯,飲食總是比吃藥要來的好的。 卻是一轉出來就看到那人坐在陽臺出神,悠遠寂靜的目光望著窗外的景色,周身似乎都籠罩著一股靜寂落寞的氣息,讓他看著心忽然就被揪緊了一下,有些覺得他的玩笑好像開過了。 “瑾初?” 他其實很少叫閻云舟的字,通常都是調侃似的喊王爺,閻云舟回神兒,轉頭看向端著湯盅的寧咎,下意識對他勾唇笑了笑,隨后便像從前一樣開口問道: “今天還是雞湯?” 周身的寂然之色徒然褪盡,仿佛方才的一些情緒都不曾存在一樣,寧咎忽然覺得有些心酸,到這里這么多天了,閻云舟一直很聽他的話,他和同事調侃他是他鄉下指腹為婚的“糟糠”,他便會配合著他說話。 他說讓他做什么檢查他便做什么檢查,全然信著他,不曾主動要求過什么,似乎不想給他添麻煩,這些天也唯有那天查資料的事兒算是一個暗示,自己卻又故意抻著他沒有回應。 明明在這里這人只認識他,只有他。 寧咎放下了湯盅,走過去什么也沒說地擠到了寬大的藤椅上,什么都沒有說便吻住了他的唇瓣,霎時間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算起來他們也有日子沒有在一起了,如此親密的舉動兩個人的氣息都開始凌亂起來。 閻云舟并非真是什么軟性子,手扣住了寧咎的腰身,唇齒間不像是接吻倒有些像在打仗一樣。 分開時寧咎的喘息聲明顯,湊到了閻云舟的耳邊: “瑾初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領證兩個字就像是刺激了閻云舟的神經一樣,他的手在寧咎腰間的軟肉上捏了一下: “怎么?笑話看夠了?” 閻云舟哪里還看不出來這人這兩天就是故意的,拿喬,看他的笑話。 寧咎吻在了他的脖頸上,他格外喜歡親這個地方,脖子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也是野獸最喜歡襲擊的地方,閻云舟這種血海里拼殺過來的人對于這種地方更是敏感,但是寧咎卻偏要挑這樣的地方和他親熱。 而閻云舟也一貫縱著他,此刻卻揪住了他的后脖子,目光黑沉沉的,寧咎一頓,這是糊弄不過去了。 閻云舟手上用力便要將人推開,面色不見生氣,也不見冷,卻是寡淡的沒什么表情,寧咎心中一沉,糟了,過頭了。 他趕緊抱住了那人的手臂,晃了晃: “我不是故意拖著的,民政局是做五休二,周六周日兩天是雙休日不開門,你出院的那天是周三,查資料那天是周五,這兩天民政局休息不辦公務,原本也是想著周一和你去領證的。” 閻云舟不說話,寧咎算是明白什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說完便拉著人起身,帶著他走到了書房,從抽屜里找出了一大沓子的紅本本,一一擺在桌子上: “你看,這是我昨天就找好的,這是我名下所有的房產,有住宅有商鋪,這本子就相當于你們從前的地契什么的,你看,這上面現在寫的是我的名字,等到我們領了證結了婚,這些房產證上就可以加上你的名字了,這些算是我們的共同財產。” 閻云舟看著眼前不少的房本,他自然這些沒有什么概念,他本也不圖這些東西: “不用麻煩,這些你拿著就好。” 加不加名字對他來說無關緊要,閻云舟雖然不知道這云城的房子多值錢,但是他畢竟出身富貴,又極富權勢,對于身外之物看的本也不重。 寧咎拉著人在書房里坐下,一個個地翻開: “干嘛?我知道王爺家大業大,權傾天下自然是看不上我這三瓜倆棗的,但是我就愿意給。” 要說先進性,他們這個時代自然是遠超從前的,但是若論財富,權勢,他和閻云舟還真是沒法比,不過他覺得就算是他們在這里回不去了,他也一樣可以給閻云舟很好的生活: “來,我們一一看,這五套房子都是在市區的,位置很好,這一個就是咱們現在住的房子的房本,這么和你說吧,這房子180平,單價6萬,我從前一個月工資大概1萬8,不算多,算上年終獎和各種獎金,我一年應該能賺四十多萬。” 閻云舟微微睜大眼睛,雖然單純的數字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概念,但是購買力卻是古今相通的,他有些驚詫地出聲: “你做一年的工才能買上不到七平米的房子?” 寧咎盤腿坐在書房的榻榻米上,往嘴里丟了一顆葡萄,閻云舟目光有些懷疑,半晌頓了頓似乎是在注意措辭: “你的工資,是不是在你們這里算是比較低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