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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二番:他的旎旎,一直在等他(大轉折,1-《唯有愛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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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熙若臉刷的一下白了,條件反射似的松開手,但一切已經晚了,

    經紀人見狀,立即用手掐住溫熙若的脖子,

    “賤-人!你知不知道你被悔婚會對公司造成多大的損失!!你就等著賠廣告違約金吧!!!”經紀人憤怒的罵著,五官表情都有些扭曲,

    溫熙若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閉上雙眼,臉色煞白楚楚可憐,

    “我……我知道錯了……”

    就在這時,門口的保安已經沖了進來,

    “放手!松手!”

    “松開!”

    他們輕而易舉的就制服了經紀人,把她拖了下去。

    溫熙若這才好不容易重獲呼吸,纖細白嫩的脖子上有紅色的掐痕,她一邊平穩著呼吸一邊扶著椅子坐了下來,

    “各位,請你們體諒體諒我的心情,不要再拍了……”

    她說著,哭得楚楚可憐,梨帶雨,配合她那張嬌柔無雙的臉,就更是讓人心碎不已,

    很快的,“國民女神溫熙若慘遭悔婚,被經紀人在后臺肆意打罵”這樣的新聞在香港和大陸兩邊都滿天橫飛了起來。

    她成了被拋棄的女人,他成了不守信用的負心漢,她的偶像光環一下子又閃亮了許多,而cl的股票已經跌停,

    白祈玉是cl總裁,身世父母京城中人盡皆知。很快也有不怕死的媒體打電話馬蚤擾了洛杉磯那兩尊大佛。

    “喂,是蘇大小姐嗎?”

    “哪位。”

    “您好,我們是xx日報……”

    對面話還沒說完,蘇暖玉就直接打斷了他,“你知不知道洛杉磯現在是幾點?打擾我美容覺真不怕我把你們的小垃圾報社炸上天?”

    記者,“……”

    “蘇大小姐,我們只是想問一下,關于您兒子白祈玉一個小時前悔婚棄新娘而逃的行為,您有什么看法?”

    “悔婚?”蘇暖玉聞言還愣了一下,不過反應倒是淡得很,“悔就悔唄,反正溫熙若那個女人我也看不上。”

    “那么,白公子突然丟下國民女神的理由之一,是不是因為您從中作梗?”

    “什么叫從中作梗?”雖說她已經在美國生活很多年,但還是能理解這個詞中的不懷好意,“就憑她那點段位輪得到我動手?”蘇暖玉說著,聲音冰冷,“還有雖說這是個言論相當自由的時代,但我還是警告你說話稍微認真點,畢竟你也知道我脾氣一向差得很。”

    記者聞言,嘴角抽了抽。他只是按吩咐辦事,卻對當年京城蘇大小姐的脾氣不太清楚。

    但哪怕是隔著無線電那么遠的距離,那種張揚,撲面而來的自信,就已經足夠讓他脊背發涼了。

    他抖了抖嗓子,然后迫不及待的掛了電話,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難道就因為他剛才措辭有些不當,她就要吊銷他的記者證嗎?

    恐怕沒這個本事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記者也沒把她的話多當回事,然而事實上也是過了好幾天,他都沒受到什么實質性的懲罰,于是就更沒放在心上了,

    只是過了一個月,不知道上頭哪級領-導突然說他們年檢沒有通過。

    短短三天,規模不算小的報社停刊破產。

    其中原因,他這個小記者當然是想都不敢想的。

    ……

    白祈玉悔婚溫熙若的新聞,在一個月前可謂紅極一時。但在溫熙若強大的公關團隊的奮力下,再加上白祈玉深不可測的紅門背景,很快就被各方正當不正當的壓力給壓了下去。

    一個月以來,白祈玉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醫院。

    喬旎旎已經醒過來了,但是情緒狀況很不好,不好到他都不敢進去看她,生怕再讓她受什么刺激。

    醫生說她需要好好靜養,而且這次腦部的受傷很有可能損傷了她顱內的神經,而她的神經好像本來就存在著一些問題。

    總之就是不容樂觀。

    喬旎旎終日躺在蒼白刺鼻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有時候曬太陽,有時候睡覺,剩下的時間都在聽一些純英文的古典經濟學論著,

    其實這些無聊的論著她早就聽過了,現在拿出來重溫,就像愛音樂的人喜歡聽安神曲、孩子們喜歡聽童話故事那樣,無非就是想找尋自己內心的安寧。

    喬旎旎聽著聽著,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去記憶那些論述,這些東西對她來說本來是得心應手,但不知為何,現在卻變得有些吃力。

    是因為最近情緒不好的緣故么?

    她沒多當回事,反正她的記憶力從小就沒有讓她操過心,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可恢復的那天卻遲遲不來,

    直到某一天,她等到的卻是某天病房里醫生一張張嚴肅的臉,拿著各種儀器把她帶離了這里,

    她有剎那間的驚恐,“你們要干什么?!”

    “喬小姐,您不要害怕,我們只想給您做個檢查。”

    “什么檢查?”

    不得不說有些事情是會有感應的,而接下來的事情喬旎旎能感應到自己的抗拒。

    “身體檢查,您放松就好……”

    “我不要!!”

    喬旎旎忽然尖銳的喊了出來,她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黑色柔順的長發隨意的披著,垂在肩膀兩邊,臉上也是一片沒有血色的蒼白,

    “喬小姐,您別激動!”醫生們見狀,趕緊上前把她拉住。

    “我不要去!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啊!”

    她瘋狂的掙扎著,像是被獵人抓捕的困獸,也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又像是……

    掙扎著不去精神病院的病人。

    “喬小姐,請您配合一下,真的只是一個小檢查,不會讓您有任何疼的感覺的!”醫生沒想到她的反應有這么大,苦口婆心的勸著。

    可是現在這一張張苦口婆心在她看來都是她的敵人,她也不管頭上的傷,在一片撕扯中掙扎尖叫,

    尖叫聲很快就傳遍了醫院走廊,

    白祈玉剛剛從公司開完回來,就聽到他的女人熟悉絕望的聲音,

    他從來沒見過喬旎旎這樣歇斯底里的一面,打開門的瞬間,心像是被針狠狠扎了一下,

    他的旎旎,

    正在被一群人拉在中間,頭發凌亂,抱著腦袋尖叫,

    “你們在干什么?”冷峻嘶啞的聲音從男人緊繃的薄唇里吐出,

    醫生們見是白祈玉,本能的松了手,

    “白少爺……”

    話音還沒落,只見那個枯瘦蒼白的女人一下子撲到了男人的懷里,

    男人比她高得多,她的頭頂僅僅也是只能到他胸口的地方。白祈玉穿著黑色長的風衣,身上還帶著戶外深秋冰冷的氣息,有著遠方銀色山泉的香水味,

    他有一瞬間的詫異,因為他是不敢進來打擾她的,更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這樣主動抱住自己,

    而且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以后,他對她的態度也跟之前有了微妙的變化,

    “怎么了…旎旎。”他干澀的說著,聲音里的感情很復雜。有寵溺,有愧疚,也有憐惜。

    “白祈玉,”喬旎旎把臉和眼淚都埋在他穿著柔軟羊絨衫的胸膛里,抱著他腰的手不斷的收緊,“能不能,能不能叫他們不要帶我去做檢查?我不想做檢查……”

    白祈玉英氣的眉毛皺了皺,“為什么?”

    “我不想……”

    “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檢查而已,如果發現了問題也能早點醫治,也是為了你好。”他很有耐心的輕聲勸慰。

    “我知道,可是檢查有時候發現的病是治不了的……”喬旎旎說著,聲音哽咽和肩膀一樣微弱的顫抖著,每個音節都刺痛白祈玉心里最軟的地方,“對我來說,我可以沒有健康,也可以沒有朋友,但我不能沒有記憶力……”

    因為這一身天賦,是她最后的安全感。

    上帝選中了她,讓她成為了萬人艷羨的天才,只要這一身天賦還在,她就可以安慰自己不是上帝遺棄的人,

    上帝已經收走了她的交際能力,收走了她的家庭溫暖,拿這一身記憶力來做交換,難道現在,就連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天賦也要收回嗎。

    她不接受,

    起碼她不能承認。

    “白祈玉,我沒有求過你什么,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為你工作半年的份上,今天幫幫我好嗎?”

    她早已經泣不成聲了,這個世界能讓她這樣低聲下氣去請求的人,恐怕也只有一個他了。

    可是她若是提要求,他又怎會需要她請求。

    聽到這里,白祈玉終于抵抗不住心頭的酸軟,大掌一按,把她的腦袋按進了自己寬闊的胸膛,

    “好,”他吻了吻她的頭發,“不想就算了,以后你不想做的事,再也沒人敢逼你。”

    ……

    離開了病房,好不容易安撫下喬旎旎,男人修長筆直的腿上前一步,

    “到底怎么回事?”

    幾個醫術界泰斗推了推厚重的眼鏡,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嚴肅的說,

    “白少爺,請您跟我們這邊來。”

    ……

    診療室。

    幾個放映屏幕是各種各樣的x光拍片,白祈玉坐在中間的椅子上,雙腿交疊,悠悠的藍光把他的容顏映照的格外冰冷。

    “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喬小姐有患阿爾茨海默癥的前兆。”

    “這是一種大腦細胞死亡,導致記憶和智力的喪失,最終導致神經功能衰退的后天獲得性綜合癥。換句話說也就是……早性老年癡呆。”

    “拒推測病人現在應該還處于第一階段,通常表現為記憶衰退,判斷力下降,難以處理復雜的問題,情感淡漠等等……”

    醫生還在嚴肅的進行著分析,并且也說了接下來每個階段可能發生的狀況,白祈玉靜靜的聽著,只覺得眉心一下又一下的跳痛。

    “到重度癡呆期的時候,患者會完全依賴照顧者,嚴重記憶喪失,最終昏迷,死于感染等并發癥……”

    “你等等,”

    白祈玉終于聽不下去了,他撫摸著自己的眉心閉著眼睛,整個人陰郁的就像能滴出水來,

    “你的意思是說她得了老年癡呆?”

    醫生懵了懵,然后說,“不是……白少爺,目前還沒有確定,”

    “目前我們只做了血液學檢查和神經影像學檢查,但目前這些技術還不成熟,我們想對喬小姐再進行基因檢測和神經心理學測驗,這樣才能早日確診。”

    神經心理學測驗,也就是通過讓她做一些調查問卷,來測查本病智能損害程度。

    “不可能。”白祈玉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喬旎旎是誰,她平常處理的都是世界最尖端最燒腦的數據,她絕對接受不了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些“測智商”問卷。

    這比殺了她還痛苦。

    “可是白少爺……”

    “不用可是,所有后果我來承擔,”白祈玉說著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薄唇沒有溫度的說出一席話,“無論是技術還是硬件,有需要就跟我提,條件只有一個,給我治好她。”

    “這……”醫生表情看上去很為難。

    “白少爺,這個病您應該知道……很難治。”

    白祈玉浸泡在冰泉中一樣的眼神掃過他,

    “要治是我的事,難治是你們的事。我說了,有什么技術性或者資金上的需求都可以,無論多少。”

    無論多少。

    四個字說出就等于是一個無底洞。

    早在二十多年前,美國直接或間接用于護理阿爾茨海默癥病患者的費用就已經達到1000億美元,更別說二十二年后的今天用于學術研究,是怎樣一個天文數字。

    他做出這樣一個承諾,就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一個把自己上半生所有財富,以及下半生所有幸福,全都賠進去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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