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燃燒、蔓延,就像文明驅逐野蠻。 在光和火的照耀下,未知化為已知。 那在黑暗里扭曲的陰影,變成了嶙峋的怪石,在陰影里搖曳的觸手,變成了干枯的樹枝,空洞而又死寂的天空之上,群星閃耀卻又依照規律而動,天高海闊也自有其規律。 變了! 一切都變了! 光明之樹、靈魂之樹、神意之樹不斷的長高。 它就像是心靈中的盤古巨人,撐開了天地。 岳不群站在樹梢,又與樹一體。 手中的斷獄神劍隨意一劃,便是天地間的一陣轟鳴。 砰! 門之鑰所化的陰幕一層層的爆開。 原本堅實的遮掩,此刻其實輕薄如紗一般。 厚實與輕薄,脆弱與強硬,在這心靈之地,其實不過是一念之隔。 門之鑰以岳不群的過往,在他的心靈深處埋下了無窮的黑暗,種下了厚厚的壁壘。 但是當光明自生,人生于世無論是高位顯赫,還是輕微卑賤,都再無動搖此心、此理的時候。 這些就都有了被驅散的前提。 王守仁···王陽明的那句話,只是起到了一個畫龍點睛的作用。 岳不群重生而來,一直在用各種手段和辦法追逐力量,哪怕他改變了很多為人處事的方式,但核心的追逐沒有變,對力量的推崇反而日益遞增。 當他調轉劍鋒,自斬一劍,不惜掉落兩重大能級的時候,他的境界實際上卻真正的趨于圓滿。 行知合一,卻要用內心有光明之地,有堅守之處。 不是說心中想著肆意妄為,行動上就跟著一致執行。 那是魔道。 不過就是假借了圣人之言罷了。 托尼·史塔克他們的聲音,再次通過裝置傳來。 不斷的呼喊著岳不群的名字,和他說著各種各樣的話。 如同一道道的彩虹,照亮了天空。 岳不群心中溫暖,手中的劍光更炙。 門之鑰重新浮現出一道身影,祂面部的水晶球扭曲著光線,忽明忽暗的開始閃爍。 沒有再對著岳不群放狠話,或者繼續嘴炮。 這些于祂而言,都毫無意義。 如果語言不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對祂來說,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 祂要跑! 岳不群的內心已經逐漸被文明之火占據,這里已經不是祂可以肆掠的地方。 一次‘籌謀’不成,祂只要跑的足夠快,還可以另選目標。 時間不是問題。 只要不抵達時間的盡頭。 存在不是問題。 只要世間還存在對時空的恐懼,對萬物虛無的恐懼,祂就是永存的。 祂不會真正的‘死亡’,只會更迭。 如果祂被岳不群以心靈掩埋,那么或許在無數時空之外,會有一個新的門之鑰誕生,在虛無之中緩緩的積蓄力量。 但無數年后,再出現的門之鑰,卻不是此刻的祂。 祂們只是相似。 砰! 岳不群的眉心裂開了一道縫隙。 灼熱的火光,從眉心之中噴射而出,定住了時間和空間。 那不是眼,而是精神,是血脈,是靈魂,也是信仰。 血脈是什么? 華夏神話里,許許多多古老的神,即古老的先輩、先民。 他們不是不可觸摸的,不是隨意捏造的。 他們具有著鮮明的人格,既被神話,也保留著人的品質。 每個人的身體里,都流淌著先民之血、神之血。 那不是一種形而上的力量,不是一種直觀意義上的血統,不是一種可以直接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它是文明、文化的傳承。 是根植于靈魂之中的烙印。 是一代代人口口相傳的精神與信仰。 是我們的來處,也是我們的歸處。 我們發自內心的憧憬、推崇、敬仰、信任,擁抱它們,就能感覺到溫暖與力量。 古老而又澎湃,淵博而又深邃的華夏文明,一直默默的守護著它的后裔,從不曾放棄。 只有這樣的文明,才能孕育出‘窮這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只有這樣的文明,才能澆灌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只要這樣的文明,才能鑄造出‘犯我強漢,雖遠必誅’。 只要這樣的文明,才能在山河絕境,萬象崩塌的絕死逆流里迸發出‘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真正的神,一直在守護著其所偏愛的國家、民族和人民。 她不應該是無所不能的,因為她不會剝奪人民前進的動力。 她不應該是無所不知的,因為她尊重每一個人的生命與生活,而不是將它們局限為已知的命運。 她不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因為她就在我們的身邊,是母親、是河流、是土地、是教師、是那山、那海、那森林、那湖泊、那草地···那一望無際的麥田,那高高燃起的星火,還有蜿蜒曲折的道路。 神是我們的父輩,我們的先祖,我們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