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看見晏禮的那一刻,精神高度集中后的疲憊以排山倒海之勢奔涌而來。像被人舉起木棒被打了一悶棍,謝眠眠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晏禮眼疾手快把人接住,打橫抱起,回到車廂。 他把謝眠眠放在床上,掖好被子,隨后坐在小方桌邊,看了一晚上的書。 越臨近北方,雪下得越大,寒風呼嘯宛如狼嚎。 天剛蒙蒙亮,隔壁大媽打著哈欠下床打熱水,余光一瞥,小方桌上的蠟燭半截身子快化完了,再看晏禮,手拿著書,明顯是一夜沒睡。 大媽打了熱水回來,輕手輕腳地坐在晏禮對面,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小晏同志,怎么不上床睡覺,干熬著多難受呀。” 晏禮道過謝,放下書,端起茶飲了一口,目光移動到身后的床上。 天很冷,蓋了兩床被子的謝眠眠卻十分暖和,鼻尖還沁出了汗珠。 晏禮收回視線,搖頭道:“我不困。” 大媽看了眼熟睡的謝眠眠,心頭明了。 “是怕打攪小謝醫生吧。”大媽說,“昨天那場三個小時的手術下來,肯定把她累得不輕。” 做手術和他們干農活不一樣,三個小時中必須精準控制身體肌肉,確保手術不出差錯,同時還要保證腦袋的高速運轉。 大量耗費身心,很多主刀醫生做完手術都會累得直接睡在地上。 九點多,謝眠眠還沒有醒來的跡象,晏禮吃完早餐,把殘渣收拾好,洗了手,在床邊蹲下。 謝眠眠長睫下的眼眸愜意地闔著,呼吸綿長,顯然還在熟睡,就是臉有點紅。 晏禮把手背貼在她額頭,微微的暖意。 沒有發燒,很健康。 高宇伸著懶腰過來,晏禮剛好轉過身,把他的視線擋住了。 不知是不是睡傻了,高宇伸著脖子往里探。 “咦,她還沒醒呢,那換藥的事我去,不叫她費神。” 高宇自顧自地說,轉過頭,乍一對上晏禮的視線。 他眼神很淡,高宇卻從中察覺出一絲不爽的意味。 為了緩和氣氛,高宇嘿嘿笑了兩聲,結果晏禮沒搭理他,高宇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看不出來,長得這么俊一人,醋勁還挺大。 高宇回去,戴好口罩和手套,去給沈嘉云換藥。 高宇來找謝眠眠本意是為了避嫌,雖然醫生救死扶傷病人面前無男女之分,但火車上人多嘴雜,又不是正規醫院,難免會傳些不好聽的話。 高宇內心坦蕩倒是無所謂,就怕沈嘉云介懷。 他在門口躊躇,潘霞看出了他的猶豫,主動請纓。 “高先生,我來幫您吧。”潘霞善解人意地說,“雖然我醫術不如您,但換藥的事我很拿手,我進去,能免許多閑話。” 潘霞的態度和昨晚相比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眼神十分真誠,高宇將信將疑,把東西遞給她,囑咐用藥事項。 潘霞笑著點頭,余光卻往何老身上瞟。 何老正在講電話,抱著小孩的助理在旁邊和他低語,壓根兒沒有看她,潘霞遺憾地收回視線。 “我進去了。” 潘霞臉上掛著明朗的笑容,一把簾子拉上,瞬間把臉了拉下來。 她把鐵盤重重一放,哐當聲把沈嘉云驚醒,倏地睜開眼。 一看是她,沈嘉云不由自主地蹙起眉頭。 雖然是頭一胎,但沈嘉云很清楚,她原本不至于難產。 但這也不能怪潘霞,她也是一片好意。 沈嘉云神情慢慢放松,潘霞卻死死記住她皺眉的畫面,心中冷笑,抓著紗布,用力一攥,血跡瞬間滲出來。 潘霞貼著肉剪開紗布,卻不徹底剪斷,而是直接上手,發泄一般撕扯紗布,弄得沈嘉云傷口再次崩裂,痛得臉都發白了。 沈嘉云差點哭出來,可別人沒有義務幫忙,愿意給自己換藥已經是天大的情分。 沈嘉云按捺下難過,放軟語氣。 “護士小姐,非常感謝您昨天的幫助,能麻煩您輕一點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