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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律歌奇道：“你這么想變成龍嗎？”

    “是啊。”卡羅琳坦然道，“小時候，大家在聽勇者屠龍救公主的故事時，有的人想成為那個強(qiáng)大勇敢的勇者，有的人想成為那個美麗高貴的公主，只有我啊，我想成為那條龍。”

    “因為龍很強(qiáng)大？”

    “因為龍很自由啊。龍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卡羅琳說道，金色的豎瞳亮晶晶的，“喜歡財寶，龍就去搶奪；喜歡公主，龍就去抓來。

    “勇者要迎娶公主，要完成屠龍的任務(wù)，還要得到國王的允許；公主只是工具，她想成為龍的伴侶還是勇者的妻子，從來沒有人在意過。他們都被規(guī)則束縛著。

    “在這個故事里，只有龍是自由的。”

    ——你是個女孩子，要文雅，不可以像那些臭小子一樣去爬樹玩泥巴。

    可是我想玩啊……好。

    ——你還是個學(xué)生，要好好學(xué)習(xí)，不許整天打游戲看電視，浪費生命。

    可是學(xué)習(xí)好累啊……好。

    ——你是姐姐，要寬容大氣一點，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和弟弟打架，那樣不對。

    可是他在我最喜歡的書上亂涂亂畫……好。

    因為這一句句的“不可以”、“不許”、“不能”，她慢慢地被規(guī)訓(xùn)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那條掠行千里、火燒王城、無法無天的惡龍，則成了她心底最隱秘的圖騰。

    打破規(guī)則，砸碎囚籠，掙脫鎖鏈。

    年幼時被壓抑的愿望，最終在她的心中悄悄地生根發(fā)芽，一朝破土，便長成了參天大樹。

    敬自由，敬惡龍。

    “從今天開始，我不做人啦！”卡羅琳晃著尾巴，發(fā)出由衷的歡呼，“我發(fā)誓，我要當(dāng)一條快樂的龍，想飛就飛，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我要收集世界上所有的財寶，鋪在我的臥室里當(dāng)床墊！我要干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污染物，讓神祇在我門口站崗做苦力！”

    越說越離譜了。

    這姑娘思維暴走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你為什么要一邊發(fā)誓，一邊搖尾巴？”言律歌盯著她擺得像蒲扇似的、已經(jīng)搖出殘影的龍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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