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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賤民！”李農(nóng)望著浩浩蕩蕩南下流民，一臉的怒色。

    這些人既然南下，就背叛了大趙，不再是羯趙子民，而是流賊！

    “不如驅(qū)趕這些人向西，聽聞行謹(jǐn)在陳留招撫流民……”董閏小心翼翼道。

    但這句話立即引來李農(nóng)的注視，“看來董將軍對黑云山頗為心儀？”

    這話說的雖然溫和，但字字誅心。

    董閏全身一顫，不敢分辨，全家老小都在廣宗，自然不敢觸李農(nóng)的霉頭。

    出兵之前，李農(nóng)還殺了兩個與黑云山“過于”親厚的頭目，全家老小四十多口全被活埋……

    “賤民永遠(yuǎn)都是賤民，大趙治下安居樂業(yè)，何必南下尋死？”左衛(wèi)將軍王鸞一臉笑意。

    “哼。”李農(nóng)冷哼一聲，沒有回王鸞的話。

    兩人立場不同，多說無益。

    但王鸞卻糾纏不放，“黑云軍離魯郡不遠(yuǎn)，是司空舊部，不如征召而來，一同抵御褚裒?！?

    李農(nóng)剛剛大敗，不到三個月，又提兵南下，兩萬趙軍步騎攻打三萬精銳晉軍駐守的彭城，趙軍諸將心中都沒有底。

    此次褚裒屯兵淮北彭城，依托堅城，蠶食中原，招納北地人口，穩(wěn)扎穩(wěn)打，步步為營，一看就不好對付。

    董閏也跟著勸諫，“黑云軍與司空有香火之情，大都督遣司空南下，其意不言自明，唯有黑云軍之助，方能擊退褚裒?！?

    能把晉軍趕到淮河以南，眾人就心滿意足了。

    至于淮河以南的重鎮(zhèn)壽春，以及淮河以東的下邳，則不作指望，趙軍連水軍都沒有，真打起來，沒有絲毫優(yōu)勢。

    石閔的命令也是擋住褚裒北進，等他擊敗石沖，南下迎戰(zhàn)褚裒。

    李農(nóng)斜了一眼王鸞，“南北乞活軍各有分野，黑云軍深為陛下所忌，若召至，一旦立功，何所賞？”

    一想起李躍當(dāng)日在滎陽城中與自己刀兵相向，李農(nóng)就如芒在背。

    很顯然，李躍是一頭養(yǎng)不熟的野狼，稍有不慎就會反噬自己。

    王鸞目光一閃，“正因黑云軍尾大不掉，可令其為前驅(qū)，消耗實力，破城，則功歸司空，不破，則借軍法斬之！”

    “哈哈哈……”李農(nóng)仰頭笑了起來，“你當(dāng)李躍何許人也？會看不穿汝之計策？若其趁勢屯兵魯郡，占據(jù)泰山，則山東不復(fù)我大趙所有！”

    滎陽之變后，李農(nóng)將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越想越是心驚，李躍的每一步都走的極為精巧，一口一口將南乞活軍吃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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