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徐老師,我真沒想到今天您會在講座上講這些東西。”從京影回去的車上,吳蕓菲依然在回想著剛剛徐川的講座。 徐川聞言笑著問道:“不講這些,那你覺得我該講什么?” “那自然是您在最開始的時候說的那樣,比方說您對于科幻的理解以及科幻題材影視的未來發展方向; 還有科幻電影對于我們國家電影工業發展的意義之類的。我才不相信您在臺上說的那樣,你的認知會很淺薄。 再不濟,也能講講現在做科幻的前景有多大,咱們華國在這一塊上的經濟潛力。擺點數據出來,告訴告訴他們如果參與了,未來能有多賺錢。” 聽到這話,徐川點頭道:“吳老師說的有道理,我就說我這個講座怎么總覺得哪里講岔劈了,被吳老師這么一點撥我茅塞頓開。” “打趣我是不是?”吳蕓菲見徐川這么說,立馬把頭往徐川那邊一湊,一副不依的模樣。 從來只有她吳某人調戲徐某人的份,她嘴上可不會吃這種虧。 見吳蕓菲下一瞬間似乎就要開出車來了,徐川連忙正色道:“照理說我確實是該按照那個思路講。 可是你還是不夠了解大學生這個群體。相信我,伱剛剛說的那些東西,那些學生私底下一定沒少聊。 這個年齡段正是揮斥方遒的時候。科幻電影的前景有多大,華國這一塊的潛力什么情況。 他們自己心里早就有自己的答案了,都是上網就能查到的東西,用不著我來講。” “這話不對吧,他們的答案不一定對,得出來的數據也不可能有您這邊的準確。” 吳蕓菲這話倒不是捧著徐川說,他確實能接觸到很多人接觸不到的數據,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東西當然比那些學生自己了解到的要準確的多。 “更加準確的數字對他們來說有意義嗎?”徐川突然反問道。 “啊?”吳蕓菲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愣。 “假設他們認定未來的科幻市場有三百一十三億的規模,我現在告訴他們是三百二十七億,這個有意義嗎?”徐川瞎編了個數字道。 沒待吳蕓菲繼續回答,徐川繼續說道:“沒意義的,他們心里有答案,我的答案如果和他們有相當的差異的話。 他們的注意力一定會放到證明我的結論是對是錯上面去。要是我在講座上不小心再口誤了幾次,那你猜會是什么局面?” “這……”吳蕓菲聽到這話陷入了思考,如果真像徐川那樣,那這個講座就等于白講了,大家只會抓住那幾個點不放。 “那里畢竟是京影,那些學生的某些理論知識比我扎實,就算學生不如我,他們的老師在這方面也一定比我強。 相關的東西他們聽的太多了,我又能講出什么花來?況且,你真覺得我這次講座是講給那些學生聽的?”徐川說著轉頭看了一眼吳蕓菲。 “難道不是嗎?”吳蕓菲聞言忍不住一怔,來學校搞講座不是講給學生聽還能講給誰聽? “是也不是。”徐川搖了搖頭道,“他們年紀太小了,有的人甚至干脆還處于‘童年’的狀態。我講的東西他們未必聽得懂,自然也未必談得上有什么感觸。” “那您這個講座是?” “我是講給我們劇組的人聽的,也順便講給社會上那些優秀的同行聽。” 吳蕓菲一聽這話,眼睛眨動了幾下。她似乎是懂徐川的意思了,所以沒有回話,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徐川的下文。 “你看看網絡上那些對于我這次投資不看好的言論喧囂的很啊。說實話,這些東西對我的影響微乎其微。 可對于我們劇組的那些同事們來說,這些輿論就是快刀啊。不僅如此,對于社會上那些對科幻電影仍有幻想的同行們也是個打擊。 你說,咱們的《流浪藍星》拍攝起來會那么順利嗎? 不可能的,這說到底是咱們國內第一次拍這么大的科幻電影。 所以,在制作的過程中,所有參與制作的人員一定會經歷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因為有太多東西都是在嘗試。 是,我是可以提高大家的待遇,多給錢。可有時候錢真的不是萬能的,我也沒那么多錢砸的大家都能拋開一切。 畢竟這個世界上又不僅僅是只有咱們《流浪藍星》這一個劇組,人家大可以不掙咱們的錢。 秉承著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的人多了去了,你當我們劇組就沒有? 我、你、胡安澤,還有劇組內的那些兄弟姐妹,現在在國內做硬科幻電影是屬于純純的開拓者。 我自然有信心一定能做好。但對他們來說,前途是未卜的,幾年的時間投入下去,能換來個什么樣的結果他們哪里知道呢? 這個時候想要堅持下去,想要克服開拓路上的艱難險阻,心中必然要有一些信念去支撐。 為了華國電影爭一口氣自然是信念的一種。可這個信念背負起來太累了。我們也不能把這個事情當成這部電影的使命,這不是什么好事。 它只會讓本就承受了巨大壓力的劇組同事們,有更大的壓力。 人的抗壓能力是有限的,真正的文藝創作首先需要的是熱愛,其次才是去證明些什么。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有一些幼稚但純真的東西去支撐自己前行,拋掉包袱輕裝上陣。 可這些想法吧,我不能在劇組里去說。我得找個第三方的場合說出來才有效果,張明遠從=攛弄的這場座談就是個很好的場合。” 說到這里,徐川對著旁邊的吳蕓菲和熙一笑。 而吳蕓菲看向徐川的眼神,充滿了莫名的情緒,最后這股莫名都化作了一種叫做愛慕的感覺。 帶著這種愛慕的眼神,吳蕓菲無意識的依靠著本能繼續問道:“所以您才會一反常態的跑來做講座嗎?” “是也不是,我覺得那些學生聽聽也挺好的,或許未來會對他們有一些裨益。”徐川搖了搖頭道。 “您說,咱們那些同行里面,有沒有像您說的那樣的,熱愛的。” “當然有。”徐川聞言毫不懷疑的說道。 他緊接著繼續說道:“所以,我這次是真的一點未來的展望、數據都沒有講。因為我相信這些東西那些同行們都一清二楚,根本用不著我來講。 誰不知道科幻電影如果做好了能有多賺錢。問題是現在的環境讓大家都不認為自己能賺到這個錢。 我現在就期待著,能來一些‘童心未泯’的優秀同行與我們一起同行,現在劇組的團隊國產力量還是弱了一些。 胡安澤的號召力終究是有限,那個所謂的迪士尼也沒有真的多上心。最關鍵的是,那些外國人我真的信不過。” “那些同行會加入我們嗎?”吳蕓菲似乎成了一個好奇寶寶,愛慕中帶著一絲崇拜的微微仰著頭看著徐川問著一些天真的問題。 徐川聽到這話沒有回復,而是打開了車窗,把手伸了出去。 感受著陣陣涼風從指尖劃過,他緩緩開口道:“蕓菲,你小時候疊過紙飛機嗎?” “疊過,怎么了。”吳蕓菲不解道。 “我童年的時候疊了一個紙飛機,它帶著我的一些胡思亂想飛上了天空,現在,這個紙飛機飛回了我手里。那些同行們童年的紙飛機,總有飛回來的。” 吳蕓菲聽到這話,整個人感覺都不對了,看向徐川的眼神更是快化出了水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副駕駛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臥槽!川哥,你說你怎么想出這么屌的話來的?還有沒有,多說點,我得記下來拿去裝逼用。” 這一嗓子,把車內的氣氛弄的瞬間全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