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你就按照韋閣老的要求,向三輔巡城亭卒和執金吾巡城亭卒下那道命令,不用遲疑。”劉賀說道。 “陛下,這……” “朕要一網打盡,就不能打草驚蛇,你必須得寫這道命令,而且這兩日要掩飾好,不要被他們看出端倪。” “陛下,三輔亭卒加起來有三千人,三輔長官又都是世家大族子弟,實在太過于行險。”韋玄成再勸道。 “朕知道,所以你還要做另一件事情。”劉賀冷笑道。 接著,劉賀就將上巳節那一日韋玄成要做的另一件事情交代了出來。 在越來越暗的燈光下,韋玄成的表情飛快地變化著,他再次看到了天子的縝密。 “你可能做到?” “能,職責所在,微臣定當辦妥。” “好,下去吧,如有意外,朕會再派使者與你聯絡的。” “諾。”韋玄成再次行禮,而后才有些吃力地站了起來,向殿門外走去。 看著這個忠臣的背影,劉賀也覺得有些可憐。 不是可憐他,而是可憐所有因為“權力”二字陷入自相殘殺的父子兄弟。 劉賀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陷入這樣的悲劇。 “戴宗。” “唯!”戴宗答完,立刻就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天子的面前。 “可還有什么紕漏?”劉賀既問剛才的事情,也問整件事。 “陛下英明,微臣看不出紕漏了。”戴宗說道。 其實,又怎可能沒有紕漏呢?只要是陰謀,不管是權臣策劃的,還是天子策劃的,都有紕漏。 人算天算,最多也只能做到三七開罷了。 賭徒耍錢,不到最后一刻,輸贏都未定。 現在已買定離手,兩日之后就能見分曉。 “下去傳詔吧。”劉賀有些疲憊地說道。 “唯!” 劉賀與世家大族的最后一斗,終于開始了。 …… 上巳節終于到了。 這一日的子時,張安世的府中就像平常一樣安靜。 但正堂之上,其實聚集著許多人,幾乎將此處填滿。 這些人中,有年輕的也有年長的,有文官也有武將。 這大大小小三四十人,兩千石和千石的官員也不少。 其中地位最顯赫的自然是內閣大學士張安世和韋賢。 他們二人坐在正堂上首位上,是此間唯二坐著的人。 其余之人,不管品秩高低,全都站著,臉上掛著要做成大事的一份肅穆。 剛才,趁著那還未散盡的夜幕,張安世已經將一番義正辭嚴、虛假透頂又蠱惑人心的話說完了。 堂中之人都是張黨的核心成員,雖然早就知道今日要舉大事,但是聽完之后仍然覺得群情激憤。 “縣官重傷未愈,不能處理政事,今日霍氏皇后將與霍黨余孽一同作亂,挾持縣官,立霍氏子嗣為儲君……” “霍光實乃奸臣,其血脈子嗣亦為狼子野心之徒,倘若承續宗廟,必定會使天地翻轉,致大漢江山崩毀。” “我等身為漢臣,世代食漢祿,值此危亡,怎可置身事外,任憑江山社稷顛倒崩塌,任憑世家大族零落?!” 張安世說到這里,就從榻上站了起來,身邊的韋賢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我,內閣大學士,富平侯張安世!今欲舍身起事,舉兵入未央宮,匡扶社稷,護衛縣官,誅滅霍黨賊子!” 張安世又停了下來,但隨即就抽出了腰間的劍。 驟然而出的長劍讓正堂中多了一絲肅殺的氣息。 “愿與本官共舉大事者,但請舉劍,歃血為盟!” 張安世一聲令下,堂中幾十個人不管文武,紛紛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就連八十七歲的韋賢都不甘落后。 幾十把寒氣逼人的長劍在這擁擠的正堂中亮了出來。 于是乎,此間的殺氣,立刻比剛才又濃重了好幾分。 其中那些年輕的世家子弟,更是抻長了脖子,熱切地看向了張安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