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駐守的兵衛(wèi)不多,楊府君怕有變數(shù),已經(jīng)發(fā)兵攻城了!” “可還順利?” “小人來的時候才剛剛開始攻城,并不知后續(xù)的情況,楊府君讓大將軍盡快趕去,免得局面有變!” “知道了,你速去回報,我現(xiàn)在就去!” “唯!” 家奴甲離開了,張安世有些無力地坐在了榻上。 城中的喊殺聲隱隱約約傳入了正堂之中,將張安世的心攪動得煩躁不安。 控制三輔巡城亭卒,是控制長安城局面的關(guān)鍵,更是他們起事成功的關(guān)鍵。 雖然其他郡縣也有世家大族的助力,但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若不控制住長安城,后面的計劃無從談起。 謀逆之事,講的就是一個快字。 只有趁亂將天子控制住,阻斷天子與天下的聯(lián)絡(luò),才有可能大功告成。 一旦陷入僵持,讓天子的詔令從長安城發(fā)布出去,那么他們必敗無疑。 張安世知道劉氏天命未改,天子的詔令只要發(fā)出去,數(shù)日就可以聚集起一支勤王的大軍。 到時候什么都晚了。 如今,西域都護(hù)府的那兩股援軍是張安世最后的希望了。 “來人!”張安世朝門外大吼道。 十幾個世家大族的年輕子弟涌入正堂,他們都是來張安世駕前效命的。 “傳令各家,讓他們將宅邸中的子弟奴仆全部征發(fā)出來,到北闕廣場聚集!” “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不管有沒有兵器,人人必須上陣,以壯軍威!” “唯!” 待眾人離去,張安世套上了自己的扎甲,挎著長劍走出了正堂。 在家奴們的護(hù)衛(wèi)之下,張安世翻身上馬,縱馬向北闕廣場趕去。 一路上,因謀逆而起的亂象隨處可見,許多搶紅了眼的家奴完全失去了理智,正在大肆劫掠。 官道上隨處可見倒伏在路邊的尸體,多數(shù)都穿著袍服,想來都是早上趕來各衙署上差的官吏。 閭巷中則是濃煙滾滾,許多沒有參與此事的家宅已經(jīng)被砸開了門,其中傳來婦孺的哭喊之聲。 就連張安世自己在穿過混亂的閭巷時,都險些被掠殺。 十幾個變成暴民的家奴沒有認(rèn)出張安世,在他們眼中,這穿著扎甲的老人的身上一定有浮財。 于是,這些家奴就對張安世起了歹心,想要半道將其截殺。 幸好張安世身邊的家奴忠心護(hù)主,擊退那些歹徒,讓其不至于遭殃。 短短一刻鐘里,張安世看到了許多慘狀,不禁就想起了幾十年前那場巫蠱之亂。 當(dāng)時張安世剛過而立之年,是孝武皇帝的郎官,隨駕留在城外的建章宮。 雖然他沒有在城中經(jīng)歷巫蠱之亂,但是回城之后,也看到過城中的慘狀。 那時,尸體擁堵巷道,血水染紅護(hù)城河,處處都是殘垣斷壁。 大亂之后,從長安城里清理出來的尸體有五六萬之多,血腥味半年不散。 當(dāng)時,雙方?jīng)_殺最激烈的地方也是北闕廣場,兩軍在那里砍殺了幾天幾夜,尸體堆了好幾層。 張安世看著眼前的慘狀,想著過往的慘事,心中涌起了一絲愧疚:畢竟他還是讓生靈涂炭了。 當(dāng)然,這一縷愧疚沒有持續(xù)太久,也就煙消云散了。 長痛不如短痛,眼前這些死傷,都是未央宮里的那個昏君造成的。 若不是他執(zhí)意打壓世家大族,若不是他堅持不廢霍氏后,若不是他要立霍氏血脈為儲君…… 他張安世和天下的世家大族又怎可能做出這種不忠不孝的事情呢? 一定要將這癲悖的天子從未央宮的皇榻上趕下去,另立新君,唯有這樣,大漢才能重回太平。 張安世甚至覺得,早在十幾年前,就應(yīng)該幫霍光“控制”天子,若是有霍光在,又何至于此。 帶著這種矛盾和焦急的心情,張安世終于還是趕到了北闕廣場。 這時,得到張安世的命令聚集而來的家奴們陸陸續(xù)續(xù)到了,放眼望去,已經(jīng)聚起了四五千人。 而且,他們尋來了好幾架攻城的云梯。 在楊惲的指揮之下,新來的這些家奴也開始亂糟糟地攻城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