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光線昏暗的房間里。 引導人員穿著制服,躺在皮床上,一動不動,好像呆滯的木偶。 “滋滋”的電機聲中,皮床被送進橫置筒狀結構里,被送進結構中間的洞里面。 那是一個黝黑黝黑的洞,里面沒有任何光亮。 人躺在皮床上被送進去,便被完全淹沒到黑暗中。 白墨不知何時,已經跑到窗邊,跑到窗簾外面,整個人沐浴著窗外的陽光,只是從窗簾的縫隙,露出眼睛,看向那臺機器。 卻見那橫置筒狀結構,在電機的“滋滋”聲中,開始緩慢轉動,啟動檢測。 不多時候,轉動停止,檢測完成,又在電機的“滋滋”聲中,把皮床和躺在上面的人送出來。 白墨從窗簾后面悄聲走出。 看向躺在皮床上的引導人員。 他看到了……看到引導人員的小腹丹田處,制服有微微褶皺,制服絨毛被壓倒,正緩慢恢復。而制服的褶皺、壓倒的絨毛,組成一個手印的形狀。就好像剛剛有人……或者不是人,在這檢測儀器里面伸出手,輕輕壓在引導人員的丹田。從手印形狀來看,是一只枯瘦、五指修長的手。 引導人員的眉心處,皮膚上,亦有輕輕的褶皺留下。痕跡在快速消散……那是指印的痕跡。就好像剛剛在儀器里面,有手指伸出,觸到引導人員的眉心。從指印特征來看,是一根指紋分明、彈性好、韌性好、氣血通暢的健康手指,是一根……沒有溫度,冰冰涼涼的手指。 白墨再看向那臺儀器,看向橫置筒狀結構漆黑的空洞。 那藥湯,到底是什么? 藥湯里,到底泡了什么? 這儀器,又到底有何蹊蹺? 難不成,儀器里,藏了一個古仙? 一個脫離了夢境的古仙? 白墨不知道,暫時也沒辦法探究。 不動聲色,開始恢復這科室。 …… 引導人員只覺得片刻恍惚,便見白墨專家已經檢測完畢,從皮床上坐起來。 剛剛發生了什么?好像有點斷片? 他的大腦,受到藥物影響,下意識忽略異常,開始自行腦補,按照最符合合理的邏輯,腦補剛剛發生的事情,腦補剛剛的畫面。腦補出白墨專家和其他專家一樣,躺在皮床,進入儀器,接受檢測,又出來儀器。這很容易腦補,畢竟每個專家接受檢測的場景都一樣。 檢測科室里間,張教授、陳書會長、吳輕蕓三人,也從暫停狀態中恢復。 他們恍惚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為什么嘴巴兩側的咀嚼肌有點酸? 為什么眼皮有點疼,眼睛干干的? 為什么好像思維斷了個片? 但他們的大腦,亦是受到藥物影響,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些。按照最符合常理,或是腦補一些東西,或是忽略一些東西。 他們看見外面,白墨專家已經起身邁步,走向房門,準備離開。 看見電腦屏幕的檢測報告。 “白墨專家的識海和氣海,都還是死疙瘩呢。沒有一點開啟的跡象。 “距離危險期很遠啊。” “但他這個途徑,實力強弱取決于仙獸更多吧?” “有道理哈。” 科室的門打開,白墨走出去,下一個受檢專家走進來。 引導人員,張教授,陳書會長,吳輕蕓,又開始著手檢測下一位專家,渾然未覺剛剛自己的時間被暫停了,渾然未覺自己被偷走了一段時間。 他們又開始說說笑笑,輕松盯著電腦,盯著一個又一個檢測結果。 偷偷從后門出去,吃了午飯又偷偷從后門回來。 說說笑笑中,檢測一個下午。 偷偷從后門出去,吃了晚飯又偷偷從后門回來。 說說笑笑中,檢測一個晚上。 …… 咔! 檢測科室送走最后一個受檢專家后,電燈打開。 黑了一天的房間,終于見到光明。 外間的引導人員,來到里間打個招呼,便下班去了。 張教授坐在椅子上,伸個懶腰。 “……啊,不知不覺,十點鐘了。” 陳書會長打個哈欠。 “大部分專家都檢測過,剩下的幾個,讓和委員們一起來檢測。” 吳輕蕓精力倒是仍然充沛。 此時已然半夜,仙術委員會的大樓都安靜許多。 太陽落山很久很久,天地之間,再沒有一絲陽光。 他們不知道的是,外間那臺儀器內部,裝了藥湯的液體倉里,正在發生變化。 那藥湯中,浸泡了一枚拇指肚兒大小的丹丸,它是半球形,表面有一條條扭曲的深深的溝壑,像核桃仁,也像腦仁。它在這藥湯里,已經泡了很久很久,到此時,似乎終于支撐不住,開始崩潰、開始融化、開始解體,竟是暈開鮮紅色的血,化成淡黃色的絮,飄起一層層油花,讓這液體倉中的藥湯,變得好像醉酒之人對著嘔吐過的馬桶,又臟又惡心。 丹丸崩潰之時,便有模糊夢境與現世的白霧,從中逸散出來!這白霧悄無聲息,從機器的縫隙鉆出,貼著地板,去往檢測科室里間。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