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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又一次被云裳叫住，這一回隨風卻是徹底清楚了，是她有話想要對自己說。

    “你有什么想說的？”隨風沒有轉(zhuǎn)身，瞥過了頭，以剛剛云裳同樣的口吻又問了一遍。

    “你是不是覺得我將你當做了曾經(jīng)那個人的替代品？”云裳的話語輕柔，可是聽在隨風耳，卻如同山川崩塌一般，身軀一振，一陣沉默，沒能說得出話來。

    云裳見他沉默，繼續(xù)又道：“你問我，你是不是他的轉(zhuǎn)世，其實我也不知道。仙人之確實是有轉(zhuǎn)世的，只是你繼承了另一個人的記憶，你就真的和他是同一個人了么？那一個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對他只有尊敬。他在我心里固然誰也無法替代，可是我卻是知道，他是真的死了。在這一點上，人和仙又有什么分別，人死如燈滅。便是強如紫微大帝，又哪里真能跳脫出這一切來？”

    隨風只覺得自己腦子里一片空白，他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傳說之的仙人真的也是會隕落的。而所謂的轉(zhuǎn)世，便是繼承曾經(jīng)的記憶。只是擁有相同的記憶，便真的代表是同一個人了么？

    沒有記憶人活著如同死了，可是有了記憶，便相當于延長了生命嗎？

    云裳的聲音沒有停頓，繼續(xù)娓娓道來。

    “我原本是可以呆在仙界的，仙界之什么都好，靈氣也遠不是道境所能比的。可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么，所以我才寧可降到三山無量去。我把插著他生前所佩劍鞘的巨石也搬了過去，日日夜夜地等著那一個能夠?qū)⑵浒纬鰜淼娜恕Ｖ皇俏倚睦锖芮宄幢隳莻€人出現(xiàn)了，也絕不是曾經(jīng)的他了。”

    隨風喃喃地道：“所以那個人便是我么……”

    云裳點了點頭，“是啊，那個人就是你啊。只是，你并不是主動找來的。若是你繼承了他的記憶，一定能夠自己到得了三山無量的。也許這些都是上天的安排，那日見你受了重傷，心不忍將你救了回去。帶你去試那柄劍鞘，也只不過是我心血來潮，在你之前我救過無數(shù)的人，都帶他們?nèi)ピ囘^。只是沒有一個能夠拔得出來，當你拔出來的那一刻，我覺得我自己都像是不存在了。堅持了這么久的等候，也許不知不覺，不管是不是轉(zhuǎn)世，那個拔出劍鞘的人都已經(jīng)成了我生命的全部意義。”

    末了，云裳又加了一句，“你還記得我們在月下的相擁嗎？之前在那般漫長的歲月里，他都不曾抱過我，可你偏偏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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