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選擇-《紅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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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衍倒是沒管這許多,淡淡跟著魏如意的背影出來,瞧見她正站在樹蔭底下跟雪無痕吩咐著什么,腳步微微停住,待雪無痕點了頭離開,樓衍才走了過去,望著她:“打算自己去救陳有才?”
“尊上是打算先打敗扶桑再救有才哥哥,我是借著尊上的東風,在你們讓扶桑大王子措手不及之時,救回有才哥哥。”魏如意認認真真的道。
樓衍抬手揉揉她的小腦袋:“我會派人跟雪無痕去,你不許去。”
“尊上可沒有資格管我。”魏如意撇開他的手,揚起大大的笑容:“我們可是和離了的,現在我們兩算是毫無關系。”說完,魏如意轉身便要走,樓衍抬腳踩住垂下來的挽袖,魏如意毫無防備的往前撲去,樓衍才順勢將她撈回了懷里:“魏姑娘這樣算不算投懷送抱?”樓衍問她。
魏如意氣的咬牙,樓衍唇瓣微揚,不等她出聲,便俯身吻了下去。
雖然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可他靠近時那熟悉的淡淡的藥草香氣,他軟軟的唇和溫柔的呼吸,都讓魏如意心跳加速。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魏如意沒骨氣的小聲嘀咕,樓衍唇角的笑容愈發大了些,將她放穩后,才道:“等北燕事了,想不想游歷大江南北?”
魏如意眼眸發亮,此番從大齊來北燕,她就算是半游玩的性質了,走過江河湖海,見過各地的風土人情,若是能走走停停,不疾不徐的滿世界玩,好像也不錯?
“我不會心動的,你死心吧。”魏如意立即反應過來,他根本就是在誘惑自己,但她豈是那般好騙的?
魏如意小臉一揚,扭頭就走了。
樓衍卻是看著她這般模樣,眼眸里的溫柔也幾乎要溢出來。
阿義從身后過來,才低聲道:“尊上,扶桑的事情果然如您所料,只有人跟扶桑皇室的人勾結,打算利用丹羽家族,殺了大皇子,此番,陳公子已經卷進去了。”
“不必告訴如意,讓雪無痕去扶桑等著便是,你親自帶人,務必帶陳有才平安回來。”樓衍語氣微涼道。
阿義立即應下。
太陽西斜,橘黃的夕陽下,時光都變得溫熱又溫柔起來。
魏如意回到營帳時,梁若已經坐起來了,正在跟熱的只穿了個兜兜的念念玩。
梁若是個很有趣的人,即便是念念這樣的小孩子,也總是被他逗得大笑不止。
瞧見魏如意來,念念立即高興的看過來,睜著黑亮的大眼珠子望著她流口水,奶娘趕忙上千替他擦干凈了,才抱著念念到了魏如意跟前來,笑道:“小公子今兒玩了一天也不覺得累呢,倒是辛苦梁世子了。”
“帶念念下去洗漱吧,天晚了洗漱容易著涼。”魏如意捏捏念念的小臉,看著他胖乎乎的小手牢牢抓著自己的手指啊嗚啊嗚不知說些什么,忍不住笑出聲來。
梁若坐在床邊,看著跟念念玩樂著的魏如意,眼神都含著笑意,這樣的日子,是他無數次幻想過的,若是如意真的能放棄樓衍,就好了。
“梁世子?”
魏如意的聲音傳來,梁若才猛地回過神來,抬眼瞧見魏如意已經走到了跟前,才笑道:“我方才在想別的事情。”
“無妨。”魏如意扣住他的脈搏,察覺到他的傷勢已經好了許久,才稍稍松了口氣:“念念這孩子閑不住,你還是養傷要緊,不必管他。”
“我很喜歡念念,反正養傷也無聊,有他在這兒我才覺得熱鬧些。”梁若說完,問魏如意:“我明日可以下地走路了嗎?”
“你要做什么?”魏如意問他。
梁若莞爾:“我想出去走走,聽聞軍營這兩日會有動作,我一個病號在這里,只怕連累大家,所以也打算暫時搬去外面的客棧。”
“也好。”
“如意,你們是留在這兒還是出去?”梁若期盼的問魏如意,魏如意自然是要留下來:“我讓阿藏替你安排好客棧吧,我要在這兒等著舅舅們平安回來。”
“是放不下樓衍吧。”梁若淺笑。
魏如意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說什么。
梁若絲毫沒有介意,淺淺笑著,道:“我看得出來,你們很相愛。不過如意,若是有一日你不喜歡他了,就隨時來找我吧。”梁若目光亮亮的道。
魏如意從未想過梁若會這樣說,但還是拉了凳子坐下來,鄭重的看著梁若,道:“梁世子,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如意,你就當是可憐我這一路辛苦,讓我揣著這個幻想吧。”梁若不是傻子,魏如意對樓衍的感情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而且若是樓衍要真的是個渣男就好了,這樣他還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欺騙自己還有留下來爭一爭的必要,可這兩日看來,樓衍回心轉意了,而如意也不可能真的離開他。
梁若不是個卑鄙的人,事已至此,所以他情愿默默在一旁守護著。
這一天是怎么過去的魏如意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從梁若的營帳出來后,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樹蔭下放著個大木盆的奶娘,兒念念則是光光的坐在里頭,來來往往巡邏的士兵們瞧見了,都樂得直笑,念念也笑。
奶娘是不敢這么把念念抱出來的,還得是陳堅跟樓衍二人站在一旁笑瞇瞇瞧著,奶娘才敢。
念念啥也不懂,白白的皮膚在烈日落下去后只剩下藍天白云的天空下顯得更加的白皙,小胳膊撲騰著水花更是開心極了。
魏如意抿嘴淺笑,開心吧,總有一日你這小崽子知道了今日,定要后悔的。
但想想,如今魏如意覺得自己的事已經快要解決完了,就等著言袖姐姐能順利來這里。
京城。
自靜妃下葬后,姜宴大病三日,而后便像是變了個人一般,開始變得不茍言笑,一心撲在了政事上。
離京城越來越遠的馬車里,陳言袖也病了一場,恢復之后,她整個人也格外的沉默了起來。
一路上除了偶爾應幾句烈染的話,便再也沒說過一個字,直到臨近南邊。
“再走兩日就到了,袖,我先帶你去我的部落里,免得你直接去軍營被人認出來,等我打點好了,你再出來。”野外的草坡上,烈染將剛烤好的魚遞到陳言袖面前。
陳言袖默默接過,也沒應話。
烈染知道她肯定還不放不下姜宴,只撥弄了下火堆,才淺笑道:“你知道當初我離開你回部落的時候是怎么想的嗎?”
陳言袖沒有回答,烈染自言自語著道:“當時我就想,若是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心動,我就放棄算了。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其實還愛著他,他也說不定愛著你,但是袖,他不可能放下皇權,你也不肯剪去翅膀做只能搖尾乞憐分享他并不唯一的愛的寵物,所以即便現在心有不甘,也放下吧。”
烈染的話說到了陳言袖心里,在離開后的這么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陳言袖忍不住低聲嗚咽了起來。
放棄姜宴,就像是要從心里生生挖去一塊肉,可現在這塊肉她輕輕碰一下,就疼得撕心裂肺,哪有嘴上說的這樣簡單呢?
但烈染說得又半點沒錯,她跟姜宴,注定了這輩子只會漸行漸遠,便是如今她回去了,兩人也只是互相折磨。
烈染看著她哭,輕輕遞上手帕,便坐在一旁守著她,也不說話,也不觸碰她,由她發泄。
烈染想,只要能哭出來,那傷口就能好了。
月朗星稀,陳言袖終究還是停下了哭泣。
烈染讓她睡在馬車里,自己睡在馬車外,不過烈染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總覺得格外的漂亮。
第二天,烈染醒來時天都大亮了,他嚇了一跳,平素他絕不會睡得這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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