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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可真是適應(yīng)性極強的生物。”

    他側(cè)首瞥了眼端端正正“坐”在舞臺上的毒婦頭顱，輕聲說道。

    正在這時，黃懷玉聽到了帷幕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當(dāng)然是剛從鋼架上下來的卜依依。

    “懷玉哥，你沒事吧？”

    悅耳動聽的聲音帶著熟悉的關(guān)懷。

    這一句話他已經(jīng)聽到過數(shù)次，但這一次聽來卻是格外的動人心魄。

    不知為何，黃懷玉心中升起了極復(fù)雜的情緒，它們一股腦兒的涌到了眼眶和喉嚨，即將化作一些他不想見到的東西。

    為了不讓第二者察覺，他只能回避似地轉(zhuǎn)過了臉，想要用深呼吸壓抑。

    但這只是枉然。

    初時極收斂的呼吸聲很快肆意起來，最后轉(zhuǎn)為嗚咽般的哭音。

    好半晌后，當(dāng)翻涌的心緒平息，他才回話。

    “依依，我沒事的。”

    “先去把咱們停在后面的那兩輛車的發(fā)動機熄火吧，再耗下去要傷車了——畢竟是租來的。”

    黃懷玉抬起手抹了把眼睛，緩了片刻后才轉(zhuǎn)過頭來。

    借著月光，他看到卜依依依然身著托加長袍，身上披著的亮金色半身戰(zhàn)甲將她的皮膚襯托得越見雪白。

    至于那一面鐵皮仿制的圓盾和長矛，早就被主人不知道丟在哪兒了。

    “也虧我們這辦法能行呢……”

    在少女盛滿關(guān)懷的碧綠色眸光中沉醉片刻后，黃懷玉突然有些尷尬，開口自我解嘲。

    “還得感謝您的幫忙，沒讀過小學(xué)的雅典娜殿下。”

    話音脫口，兩人都像是被按下了無形的開關(guān)，對視著放聲大笑起來。

    霎時間，棚屋的空蕩被填滿。

    ······

    第二日，馬戲團棚屋。

    上午的驕陽從篷布的破洞里射下，好似免費的聚光燈。

    整個空間中，相比昨夜有了許多變化——毒婦的尸首全部消失，整個舞臺上所有的甲殼殘片和沾染了戰(zhàn)斗雙方血液的地毯都已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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