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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么小的新生兒使用異化儀式……”

    黃懷玉伸手按住身前的骨墻，咬著牙說道。

    雖然剛剛犧牲的嬰兒外貌上來說已經(jīng)和外界的智人截然不同，但他心中依然升起了基于人性的憤怒。

    前世今生，他都不是什么動(dòng)保愛心人士，甚至對于清理城市流浪狗拍手稱快。

    但真的在路上遇到被遺棄的小貓，黃懷玉依然會(huì)心生惻隱，忍不住去超市買些酸奶飼喂。

    “他們應(yīng)該是被逼無奈吧。”

    追命伸手按住同伴的肩膀，輕聲說道。

    “陵墓里的相對濕度幾乎是永久的百分之百，空氣還帶有微弱腐蝕性，再加上多半帶有毒素的食物，如果沒有進(jìn)行高度異化，幼兒恐怕本就無法存活多久。”

    就在此時(shí)，骨坑前原本全身繃緊的祭司見狀停下動(dòng)作，發(fā)出了一個(gè)意味難明的鼻音，然后原本挺直的脊背佝僂下來，伸手顫抖著將失去呼吸的嬰兒摟回懷里，緊緊抱住。

    而在他的背后，跪伏的十二位繇侍后裔，傳出了壓抑的哭聲。

    這一幕，讓黃懷玉張緊的肌肉放松下來，而原本磅礴待發(fā)的怒意也驟然泄去。

    【數(shù)千年不見天日的囚禁、逃無可逃的歷劫磨難……我作為旁觀者，又有什么資格居高臨下地對親歷者指指點(diǎn)點(diǎn)呢？】

    他甚至慚愧起來。

    【眾帝臺(tái)未筑之時(shí)，他們的先祖也與我流著同樣的血。】

    想到這兒，黃懷玉感覺自己的雙目上好似被除去了一層翳，讓他能夠看見繇侍們身上更多的苦難痕跡。

    這十三人中，有成對肢體大小不諧者，有體內(nèi)腫瘤增生擠出體外者，有體表鱗甲脫落膿瘡滲血者……

    至于瘦削矮小、營養(yǎng)不良，更是不必說。

    正在兩位外來者默然佇立的時(shí)候，完成了儀式的祭司轉(zhuǎn)過身來，看到了他們的身影。

    或許是太過突然，祭司先是微張著滿口碎齒愣了片刻，才意識(shí)到這兩個(gè)身形格外高大的陌生人絕非出自陵墓內(nèi)，這才振動(dòng)聲帶，高聲示警。

    “嘶！”

    然后，所有的十三位繇侍轉(zhuǎn)過臉來，用黑色豎瞳、眼白混濁發(fā)黃的雙目盯了過來。

    相柳顱骨內(nèi)，人類隔著五千年未曾見的兩個(gè)分支對峙無言。

    祭司打量著黃懷玉和追命的外貌，先是疑惑于兩人臉上扣著的呼吸閥防毒面具形象太過奇異，但看到兩人衣衫下露出的部分光潔皮膚，臉上又露出了極為復(fù)雜的情緒。

    驚喜、羨慕、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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