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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氣沉積在數(shù)十米以內(nèi)的地表，阻礙了視線，帶來強(qiáng)烈的末世感。

    一日夜過去，黃泥路干了大半。

    腳步踏上，就好像自帶避震懸掛，柔軟得恰到好處。

    道路兩旁，一層或兩層的奇形房子一路排開，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熏魚們掛在二樓窗邊，像是廉價(jià)的裝飾。

    每隔幾十米，就會(huì)有一根二三十米高的避雷針平地拔起，指向高空。

    這些避雷針上多被綁了尼龍繩，平拉至周圍建筑上。

    從衣服、食物、被褥，到死老鼠，繩子上晾曬著各種東西。

    一路走過幾百米，黃懷玉見到的行人并不多。

    但他能感受到老城區(qū)的勃勃生機(jī)。

    黑煙鉆出煙囪、吵架聲透出墻板、貼著玻璃向外觀察的孩童面孔……

    在一處十字路口，老喬伊右拐。

    這條短街充斥著嘈雜的金屬加工聲。

    “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老城區(qū)的家伙制造中心之一?！?

    老頭放大音量，喊道。

    他說的“家伙”顯然是指武器。

    四人向前走去，可以看到兩邊庫房式的房間大多開著前門，便于通風(fēng)散熱。

    里頭，到處可見戴著各式防毒面具的赤身漢子努力干活。

    高爐、煅燒、鍛打、淬火……

    燃煤發(fā)動(dòng)機(jī)的轟隆聲、一體式機(jī)械車床的切割聲、滾滾而出的黑煙……

    汗水、熱浪、金屬鏡面反射的光芒……

    這一切被黃霧包裹，帶著別樣的感官?zèng)_擊力。

    “喬伊，我們進(jìn)去看看。”

    黃懷玉停下腳步，說道。

    他挑了一家前堂賣貨，后堂生產(chǎn)的武器店。

    左邊墻上掛著各式爆改槍械，右邊則是匕首、砍刀、拳刺等冷兵器。

    膀大腰圓的老板赤著上身，圍著皮圍裙，站在裂了一半的玻璃柜臺(tái)后頭。

    他正用高目數(shù)的砂紙打磨一把鏡面匕首，看到有人進(jìn)來，半抬起頭瞥了一眼。

    “Joe，newblood?（喬伊，你們的新血？）”

    老板問道。

    “No，dyesterday.（他們不是擺渡人；昨天新到的豬崽。）”

    老喬伊回道。

    聽到Piglet這個(gè)詞，老板來了興趣。

    他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了左邊半張臉。

    這是個(gè)獨(dú)眼龍。

    黃懷玉看到此人的左眼眶中沒有眼球，反而塞著一個(gè)不知作用的齒輪裝置。

    大約是種武器。

    “Tellmewhatyouwant，gentleman?（想買點(diǎn)啥，紳士？）”

    老板站直身子，將手中匕首一把扎在身側(cè)的木柜子上。

    他順著黃懷玉的目光，取出柜臺(tái)里的一排步槍子彈。

    “d-made，sensitiveandleth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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