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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見到嘉欣鬼魂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李云心曾想過她會(huì)不會(huì)也被囚在了府衙門外，成為陰?kù)`大陣中的一員。

    但在他花了一個(gè)時(shí)辰的時(shí)間、將那些無(wú)面鬼都瞧了一遍之后放了心。那里面沒有喬嘉欣。

    鬼魂的模樣就是它們本來的模樣——它們的衣服，也是它們的一部分。想要給鬼?yè)Q一身衣服？那是沒可能的事兒。

    如今她竟然跑到這里來了。

    鬼魂大多渾渾噩噩，靠生前本能行事。她之前找自己，大抵是因?yàn)樾闹杏泻酶泻蛨?zhí)念。現(xiàn)在跑來貓妖這里，大抵是因?yàn)樗钠つ疫€在這兒。

    發(fā)生這種事，李云心就覺得有趣了。

    他伸手在嘉欣的“臉”上點(diǎn)了一下子，鬼魂的脖子便猛地縮回去，重又攀附在屋頂。

    “你出來。這種事我不怪你。”李云心對(duì)床下的貓妖說。一邊一說，一邊將腳背上的灰毛老鼠提起來，丟到門外：“這位有什么名號(hào)？”

    大凡開了靈智的畜類，也都會(huì)對(duì)自己的身份有模模糊糊的認(rèn)知。依照常理來說貓妖給它們講法，是該賜個(gè)名號(hào)的。

    貓妖眨巴眨巴眼，見李云心是真的不惱她，眼珠子又滴溜溜一轉(zhuǎn)：“咦？名號(hào)嗯……啊呀，沒有名號(hào)呀？爺爺賜名……嗯？哈哈，爺爺賜名呀！”

    她的小心思李云心知道。看起來她是傻里傻氣像個(gè)精神病，遇到大事卻不十分糊涂。倘若李云心給這些畜類賜了名號(hào)，那就是真的“不惱她”了。

    只不過這“爺爺”、“爺爺”地叫，讓他不舒服。從前看西游記里妖怪們叫那行者“大圣爺爺”，如今也被叫爺爺……不過他沒法兒適應(yīng)。

    便道：“別叫我爺爺。叫我大王。”

    貓妖眨眨眼，手腳并用地從床底下爬出來，似乎很滿意這個(gè)稱呼。笑嘻嘻地坐到床上，又說：“咦？嘻嘻……大王賜名呀……嘿嘿嘿……”

    李云心往門外看了一眼。這灰毛老鼠是真的通了人性，趴在臺(tái)階上還未走。

    他略一思索，說：“你叫舒克吧。取——念頭要舒暢通達(dá)，但又要克制畜類獸性，早成大道之意。”

    灰老鼠聽了，合爪便拜了九拜，趴在那里不動(dò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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