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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已不容她再多想。真龍神君說了第二句話：“渭水君。這件事你做得很好。于我妖族有益。余下諸人，都該盡心盡力?！?

    李云心笑嘻嘻地一躬身：“都是神君領(lǐng)導(dǎo)有方。臣只是做了一點(diǎn)微小的工作?！?

    他這態(tài)度與其說是恭謹(jǐn)、倒不如說是親近——且似乎有意如此、叫諸人都曉得……

    他這么一個曾經(jīng)被各方追殺、被各方勢力傾軋碾壓的小角色，原來身后有一個大大的靠山！

    神君微微點(diǎn)頭。漫天的燦爛光輝隨她的動作如水一般流動。雖然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敢抬頭直視她，然而因著這光，每個人都曉得神君在做什么。

    她的目光再轉(zhuǎn)向煞君：“煞君。渭水君做的這件事，需要你的扶助。但我知你淡泊出塵不喜雜事。因而也就隨你的心意。但你這小女兒，可以代你輔助渭水君?！?

    煞君原本是微微垂首的。但聽了這話猛地抬起頭、直視天上那光輝燦爛的真龍影像，臉色愈發(fā)地白了！

    “你這小女兒”這五個字宛若驚雷一般轟在她的心口——她隨即再低下頭去。似是被那燦爛金光刺痛了眼睛、也似是曉得了自己的失態(tài)。但余光直刺李云心，眼中的話語是——

    你告訴了她？！

    李云心輕輕地聳了聳肩——我也沒有料到。

    可接下來并沒有發(fā)生別的事。真龍的目光很快從煞君身上移開，落在九公子的身上。

    這位李云心新封的通天君，自真龍現(xiàn)身的一剎那便想要表現(xiàn)得從容而鎮(zhèn)定。他的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略垂首。像是一個真正的臣子位列殿堂時(shí)一樣，恭順地站立著。但倘若細(xì)看便發(fā)現(xiàn)，他那交疊的兩只手放得極用力，手背上甚至青筋暴露——極度緊張的情緒難以被遏制，正在以各種方式被表現(xiàn)出來。

    甚至于當(dāng)神君將目光移向他的時(shí)候、因著光華的流轉(zhuǎn)，他也覺察到了真龍的目光——立即痙攣似地抬了頭。但隨即低下、在半空中的云頭上不安地?fù)Q了換腳。

    如此足足過了兩息的功夫，真龍神君才低嘆一聲。這一聲嘆息不像是她獨(dú)自發(fā)出的。更像是由整個蒼穹、大地一起發(fā)出的——宛若整個世界都為他嘆息。

    “小九，這些年是苦了你。”這位神君以輕柔又慈祥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全然不同于與別人交談時(shí)的威嚴(yán)，“抬起頭來。叫我好生看一看你?！?

    ——無人不露出驚詫的目光。

    甚至于比真龍現(xiàn)身時(shí)更加驚詫！

    那李云心原本是個籍籍無名之輩……可如今搞這個近乎玩笑似的小妖保，竟驚動真龍現(xiàn)身！

    到如今……眾所周知不受寵愛、被流放渭水洞庭邊千年的九公子……竟得了真龍這樣一句話！

    若是人……若是人間的母子如此對話還則罷了。但何曾有人見過妖魔之間有如此親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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