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能忍-《紅樓如此多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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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得意,卻聽焦大不滿道:“這就完了?”
來順沖他聳聳肩,用口型道:“總不能真把他打死吧?”
“嗤~”
焦大鄙夷的一撇嘴,然后在來順身邊慢慢蹲下,把手伸進(jìn)毯子里。
也不知他怎么弄得,潘又安立刻發(fā)出了殺豬似的尖叫聲,聽起來倒比方才還要凄厲。
“小子”
就聽焦大嘿嘿笑道:“焦?fàn)敔斎缃耠m然老了,可還有的是法子,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要是不信,盡管去找那……那誰來著?不管了,反正你隨便找人告狀,看咱們爺倆誰玩兒的過誰。”
說著,給來順使了個(gè)眼色,示意來順按計(jì)劃行事。
等來順悄悄起身,退出十幾步遠(yuǎn),他這才從毯子底下抽出了右手。
又過了片刻,潘又安才蠕動(dòng)著翻身坐起——這廝臉上竟沒什么傷口,卻是被砸倒之后,就急忙護(hù)住了英俊的面孔。
看到蹲在一旁的焦大,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gè)寒顫,手腳并用的爬出幾步,剛想站起來,卻見身前多了兩條長腿。
抬頭再往上看,卻不是來順還能是哪個(gè)。
潘又安臉上閃過猙獰的怨毒,不過很快又低頭掩飾了起來。
這來順在大街上都敢公然行兇,此時(shí)若再刺激對方,不知道又要吃多少苦頭。
還是忍一時(shí)風(fēng)平浪靜,日后再……
“潘管事。”
這時(shí)卻聽來順戲謔道:“我可不收干兒子。”
潘又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跪在來順面前,忙羞急的爬了起來,一邊齜牙咧嘴的揉著傷處,一邊用眼角余光偷眼打量來順。
這就慫了?
來順原本還提防著他會反撲呢,不想這小白臉卻連正眼打量自己都不敢。
略一猶豫,他沒有按照原計(jì)劃‘撇清嫌疑’,反是上前勾住了潘又安的脖子。
潘又安身子一顫,險(xiǎn)些就又癱回地上,隨即鴕鳥似的把頭埋在胸口,看上去活像是個(gè)被霸凌的中學(xué)生。
不過他也的確正處在中學(xué)生的年紀(jì),而且因自小被家里寵愛,今天還是頭回出來‘自食其力’,那曾想竟遭遇這般野蠻對待!
來之前,潘又安滿腦子都是‘為了表姐,在所不惜’,現(xiàn)下想的卻是‘留此有用之身,且待來日方長’。
倒不是他潘某人膽小怯懦,只是君子惜命,又豈能拿瓷器去碰瓦罐?
“潘管事。”
就聽來順陰陽怪氣的道:“你看你把老人家氣的,這大半天都站起不來——你自己說,是不是該給老人家道個(gè)歉?”
自己挨了打,還要向施暴者道歉?!
潘又安歪頭看了眼焦大,然后又一言不發(fā)的縮回了脖子。
“你倒是說話啊!”
來順的胳膊驟然收緊,雖然還不至于讓潘又安無法呼吸,卻也讓他那粉白臉頰漲得通紅。
“我、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
潘又安嚇得急忙服軟,直到來順放松了力道,他嘴里還不住的道著歉:“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我知道錯(cuò)了……”
見他說著說著,眼淚就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來順突然有些不自在——明明是這小子先主動(dòng)挑釁的,這怎么整的,倒好像他成了惡人。
不過事情總得有個(gè)收尾。
來順又一臉蠻霸的道:“知錯(cuò)就好,人家老爺子也不是那愛計(jì)較的人,這么著吧,他那份活兒就由你扛了,怎么樣?”
“就這么定了。”
不等潘又安回應(yīng),焦大就接過了話茬,他從地上費(fèi)力的起身,盯著潘又安問:“你今年幾歲?”
“十、十五。”
“巧了,老子今年八十有五,往后要再敢沖你焦?fàn)敔斒箼M,焦?fàn)敔斁屠夏悖o閻王爺演一出百年好合!”
說著,他慢騰騰轉(zhuǎn)身,一步步隱入夜色中,隱約只聽他唱道:“你看前面那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gè)干干凈凈……”
直到那干巴巴的唱腔消逝在夜風(fēng)中,來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摟著潘又安,忙一把將他搡開。
又催促道:“別愣著了,要耽誤了老頭晚上吃飯,我可未必保的住你。”
說著,徑自抓起一條毯子,向街口走去。
潘又安怨毒的盯著來順的背影,暗罵這廝明明和焦大狼狽為奸,竟還好意思在自己面前硬充好人。
但罵歸罵,想到焦大臨走前那番話,他還是吃力的抱起了另外一條毯子,一面向來順追去,一面在心中暗道:
一時(shí)長短不算什么,等自己憑本事得了貴人賞識,再報(bào)仇雪恨也不為遲!
【潘又安,出自原書七十一回,曾在大觀園和司棋私會(很可能不止一次),被撞破后嚇的說不出話來,事后又匆匆逃走。
此外,還曾寫過一封條理分明的情書。
私會,證明他平常有些狗膽;情書,證明他識文斷字且有些見識;逃走,證明他遇到大事就怯懦沒擔(dān)當(dāng)。
綜上分析,這貨應(yīng)該屬于‘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的低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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