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屢屢遇到命案,賈赦自覺流年不利,便不顧是在正月里,鬧著要在東跨院里大肆操辦水陸法會,明著是超度秋桐,實則是為了辟邪除晦。 偏他年前擺平官司花去不少,過年前后又散出去好些,一時銀錢不湊手,竟就不顧體面派人向賈璉催索,打算來個父債子償。 得知這前因后果,便有人道:“既是和那廣交會有關,這便算不得稀奇了,各家被哄去的小妾丫鬟,因此上吊投井的也不是一兩個了。” 焦順這才知道,感情這所謂‘廣交會’與兩廣全無瓜葛,實是各處有錢有勢的主兒,拿家中小妾丫鬟廣泛交流的所在。 即便后世一夫一妻的年代,這種事情也是有的,在一夫多妾的制度下鬧出這等事來,其實也不算太奇葩。 但如此大張旗鼓的,還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故此焦順忍不住皺眉道:“既然都已經鬧出人命了,難道官府就不管管?” “管?” 衛若蘭嗤鼻一聲,曬道:“那里面非富即貴的,聽說背后還有王爺撐著,順天府有多大的膽子敢去招惹這廣交會?” 馮紫英在旁直搖頭:“真不知這是圖個什么,偏要把身邊的女人往那地方送——依著我,還不如花錢去八大胡同消遣快活呢。” 賈蓉托著瓣橙子,邊嘬汁水,邊嬉笑道:“這您就不明白了吧?就是這么互相淘換才有意思呢,要換成窯姐兒就不是那味兒了。” “狗屁!” 衛若蘭冷笑:“好些人家里的小妾本就是姐兒從良,都是積年老娼,那味兒沖著呢!” 眾人聞言一通哄笑,又問他緣何知道的這般清楚。 唯獨薛蟠與眾不同,晃著大腦袋贊道:“如此說來,大老爺倒是個實誠人呢——我往后若去那廣交會上,也只和大老爺這樣的實誠人淘換!” 眾人紛紛無語側目,唯有賈蓉暗暗點頭,顯是存了一樣的心思。 賈璉原說是去去就回,可直到晌午也不見蹤影。 少了他這個東道主,眾人都覺著有些不盡興,故此聚在一處用了午飯,便都各自散去了。 等回到家中,玉釧兒、香菱等人也早得了傳言。 玉釧兒一面幫五分醉的焦順脫了靴子,將他兩條腿往床上順,一面便忍不住說起了秋桐之死:“我聽說給她收殮的時候,那身上幾乎沒幾處好地方——說是被老爺抵給了個軍漢,將她不當人似的糟踐了三天!” 說著,竟就兔死狐悲的落下淚來。 其實平日里她對這秋桐也是百般看不慣,但兩人的出身處境卻是相差仿佛,難免便有些感同身受。 焦順見狀,便用腳指頭挑了她尖俏的下巴,佯怒道:“你這小蹄子作什么妖,讓你這一哭,倒好似爺苛待你似的。” 玉釧兒忙抹了淚,賠笑道:“爺自是極好的,我是哭她沒這好命,若是在爺身邊此后,哪里就……” “就她那性子,我未必能容得下!” 焦順打斷了她的話,叮囑道:“若東跨院里派人來找我,你們只推說我醉的不省人事了?!? 果然被他料中了。 因賈璉推三阻四的,到最后也只擠出來一千兩銀子,邢夫人果然又惦記上了焦順,特地派了王善保家的過來相請。 結果自然是被玉釧兒擋了駕。 王善保家的回去一稟報,氣的邢夫人大罵焦順‘滑頭’,虧得自己只是想哄騙他,否則真要把二姑娘嫁過去,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王善保家的聽她這話實在是不成體統,有心要勸卻又不敢,只能岔開話題道:“太太還是趕緊想想,老太太那邊兒該如何交代吧——這大正月里為個丫鬟辦法事,老太太知道了必是要過問的?!? 邢夫人愈發沒了好臉色,嘟囔道:“明明是老爺闖禍,偏每次都是我去……” 心下雖有些怨懟,但還是和王善保家的,想了許多替賈赦開脫的言語。 正商量著,外面又有小廝進來急著討要銀子。 邢夫人聞言直皺眉:“各處不都已經鋪排好了么?怎么又要銀子?” “本來已經鋪排好了?!? 那小廝回道:“可老爺聽珍大爺說,請的和尚道士雖多,卻未必有幾個真心祈禱的,還不如給玄真觀里進獻些香火,讓敬老爺幫著消消災劫——老爺覺著有理,便準備送五百兩過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