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聽到‘定情信物’的辭,薛姨媽不由得大囧,連忙分辯道:“什么定情信物,你莫要胡!不過是你爹送我的七夕禮物,后來被你哥哥給弄丟了,這件是、是后來補的。” 到‘后補’時,她含湖其辭語焉不詳,既不好意思謊稱是丈夫給補的,又不敢道明這東西的出處。 薛寶釵卻哪知道還有這些內(nèi)情? 她只知道薛姨媽一貫將焦順當做子侄看待,自然萬萬想不到這所謂的‘定情信物’,竟會是焦順送給母親的,偏母親還陰差陽錯的收下了。 故此雖見薛姨媽吞吞吐吐似有遮掩,卻也只當是她是羞于在小輩面前袒露情史,于是再次催促道:“媽媽快把那東西拿出來,讓我瞧瞧爹爹當年送的是什么禮物。” “這……” 薛姨媽見推脫不過,也只好趿著繡鞋從箱子里翻出了那只木凋,又羞又窘不情不愿的遞給了寶釵。 寶釵拿在手中端詳了一陣子,才認出是鵲橋相會,不由的噗嗤一笑,掩嘴揶揄道:“不想爹爹竟也曾有這般涂鴉之作,他一貫最是好強,從不肯在人前自曝其短,錯非是愛煞了媽媽,又怎肯主動獻丑?” “這個……” 薛姨媽心下愈發(fā)的別扭,雖然她最近確實是在借此憑吊亡夫,可問題是這東西并非出自亡夫之手,而是焦順親手所刻。 結(jié)果先是被成‘定親信物’,如今又什么‘愛煞了’自己…… 阿彌陀佛! 看來必要盡快做個了斷,把這東西完璧歸趙才好。 ………… 返回頭再湘云。 她一早出了蘅蕪院,尋到了近日聚齊的所在,轉(zhuǎn)過山石就瞧見賈探春正在涼亭里徘回,忙用力捏緊了手剎,邊片腿下車邊笑道:“原是我強拉三姐姐入的伙,不想三姐姐倒比我還上心。” 怎么可能不上心? 若賈探春對焦順愛恨交加,或許還有些言過其詞,但焦順無疑已經(jīng)在她身心兩處,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昨兒三人初步擬定的稿子就已經(jīng)送到了焦家,今兒上午就是揭曉評價的當口,故此賈探春昨晚上幾乎就沒怎么睡。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一忽兒暢想焦順閱讀自己痛斥他的文章時,會是怎樣的感受;一忽兒又患得患失,生怕焦順因此徹底惱了自己;一忽兒又暗自羞愧,覺得自己不該認賊作父,合該一以貫之的失志報仇才對! 也虧她天生麗質(zhì)又不似黛玉那般嬌弱,這才勉強沒有在史湘云面前露出疲態(tài)。 如今聽史湘云打趣,忙心虛的掩飾道:“我常自夸不遜須眉,如今好容易做了件尋常男子都未必能及的事兒,又怎么可能不上心?” 史湘云倒沒有起疑,將車子貼著山石支好,邊往涼亭里走邊糾結(jié)道:“也不知咱們寫的東西,能不能入焦大哥法眼。” “什么法眼。” 賈探春嘴硬道:“論文才他如何及得上咱們?就算瞧不上,也只怪他自己眼界太低!” 是這么,心下的忐忑卻還在湘云之上若非如此,她又怎會一早就出現(xiàn)在這里? 兩人就像是科舉揭榜前的考生一樣,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的,足足又等了兩刻鐘,才見林黛玉手捧著一疊稿紙漸行漸近。 探春見狀心頭一緊,下意識攥住了湘云的胳膊,顫聲道:“莫不是咱們寫的真就被他給打回來了?” 史湘云雖不似她這般,卻也是愁眉苦臉,都著嘴滴咕:“我明明已經(jīng)用心了,到底是哪里不對?” 等到林黛玉終于走近了,二人立刻爭前恐后的迎了上去,四只眼睛直勾勾盯著黛玉探問究竟。 黛玉瞧著也有三分氣餒,徑自走進涼亭里,把手中的稿子往桌上一摔,這才無奈道:“焦大哥文章是好文章,立題破題都是上上之選,就是……” 探春等不及追問:“就是什么?” “就是不夠暴論,不夠扇動人心。” “暴論?” “大概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那種。”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