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色將亮未亮。 靜儀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半桶水,悄默聲的出了主持禪房,專撿背人的小路尋至大雄寶殿。 看看左右無人,她忙拿鑰匙把門鎖捅開,提著東西閃身跨過門檻,然后把手里的水桶燈籠放在地上,又轉回身慌里慌張的上了門閂。 等反鎖了門,她這才略略松了口氣,旋即又嫌棄的抬手掩住了口鼻。 焦順和妙玉直鬧到半夜,才轉去主持禪房內安歇,這大雄寶殿被落了鎖又緊閉著門窗,足足發酵一晚上,氣味不問可知。 而昨晚上靜儀因羞怯心慌,連殿門都沒敢進,臨近天亮輾轉反側,陡然想起庵里天亮之后就要早課了,這才慌不迭的跑來善后。 等略略適應了這殿內污濁的氣息,她伏身撿起燈籠,小心翼翼繞過了以蒲團為中心的‘戰場’,先用燈籠引著兩側的吊燈和供桌上的燭火,又點了三支檀香插在正中。 想了想,又額外添了三支。 等到煙霧升騰,漸漸遮蓋了周遭的氣息,靜儀長舒了口氣,然后對著正中佛像合十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師姐也是受逼不過,才……” 她正替自家小姐在佛前分說,忽就掃見佛祖豎在身前的右手上,似乎正挑著團暗紫色的物事,那物事兩側垂落,看著倒像是佛祖戴了指套一般。 靜儀心中納罕,于是繞過供桌舉起燈籠細瞧,這才發現那竟是一件怪模怪樣的小衣。 乍看上去似兩只紫碗綴在一處,細瞧…… 靜儀紅頭脹臉的,卻哪還敢細瞧究竟? 當下一面暗罵焦順荒唐、褻瀆,一面小心翼翼的爬到蓮臺上,伸手將那小衣摘了下來,滿臉嫌棄的正欲往地上丟,可轉念想到這東西是自家小姐貼身之物,便咬牙忍住了,胡亂團了團,不情不愿的塞進了袖囊里。 等她從蓮臺上下來,卻又發現腳底和衣角上沾了些黏膩,原當是佛像被燈油熏出了油污,可這佛像被擦的锃明瓦亮,哪有什么油污可言? 琢磨了一陣子不得要領,便也沒再多尋思,舉著燈籠前前后后巡視了一遭,見再沒有什么遺留的物件,這才拿抹布沾了水,開始清理主戰場周遭的痕跡。 擦著擦著,她臉上卻又疑云漸起,抬頭看看佛像,再低頭看看蒲團左近,忽的狠啐了一聲,紅頭脹臉的連罵荒唐、褻瀆。 于是再次繞至佛像前,從佛手到蓮臺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