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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劉姥姥走的那天。”

    焦順登時恍然，趁著王夫人口渴潤嗓子的機(jī)會，狠狠剜了對面的王熙鳳一眼。

    不用問，這鳳辣子肯定是為了那副頭面首飾，才刻意選在壽宴之后才捅破此事的！

    王熙鳳心虛的避開了焦順的視線，心道自己這回貌似確實有些過分。

    要不……

    就再給這賊漢子一點兒甜頭嘗嘗？

    平兒上回已經(jīng)做過‘添頭’，這回不如找大嫂一起……

    想到自己要和李紈共事一夫，王熙鳳便覺得心里無比委屈，方才那點兒愧疚也頓時煙消云散，于是加倍瞪了回去。

    也虧得焦順沒法聽到她的心聲，若不然只怕腿都嚇軟了。

    剛應(yīng)付完打樁的，又來個榨汁的……

    就算鐵打的腰子也經(jīng)不起這么磋磨！

    這且不提。

    卻說焦順沉默了片刻，忖量著道：“既然事涉忠順王爺，茲事體大，只怕還需從長計議。”

    話音剛落，王熙鳳便‘不快’道：“從長計議？如今哪還容得下咱們從長計議？還是說你翅膀硬了，也學(xué)會瞻前顧后無利不起早那套了？！”

    這‘無利不起早’幾字，結(jié)合她路上反復(fù)叮囑的言語，幾乎是明擺著在慫恿焦順獅子大開口。

    焦順倒也能大致揣摩出王熙鳳的心思，無非是借自己之手損公肥私罷了。

    若放在上午，他倒不介意和王熙鳳里應(yīng)外合坑上榮國府一筆。

    但現(xiàn)在……

    在摸清楚王夫人的心態(tài)想法之前，焦順哪敢故意刺激她？

    當(dāng)下笑道：“嫂子真是小覷人了，實不相瞞，我前兩天就已經(jīng)當(dāng)面折了忠順王府長史官的面子——若是顧忌忠順王，又怎敢如此行事？”

    “榮國府長史官？”

    王夫人忙問：“可是姓周的那個？”

    當(dāng)初賈寶玉被打個半死的事兒，她可沒那么容易釋懷，一恨賈政辣手無情，二恨那王府長史咄咄逼人——但這年頭老子打兒子無處說理，忠順王府她又招惹不起，故此一直憋悶在心底。

    焦順見她對此感興趣，便將當(dāng)日在閱微閣的發(fā)生的事情加油添醋的說了一遍，內(nèi)中唯獨隱去了賈雨村，只說是有個相熟的中人邀約。

    畢竟賈雨村當(dāng)日也是被逼無奈，況且還陪著自己唱了一出雙簧——再說賈雨村已經(jīng)升任了順天府尹，自己以后少不得還有用到他的地方，也沒必要就此與他結(jié)仇。

    而王夫人聽說焦順在王府長史面前如此強(qiáng)硬，解氣之余，原本竭力掩飾的慌亂與不安，竟也不自覺的消弭了幾分。

    比起賈政不敢得罪忠順王，只會拿自己兒子出氣的行徑，焦順的所作所為明顯‘ba’氣多了！

    當(dāng)然了，這種比較本身就不公平。

    賈政當(dāng)時責(zé)打?qū)氂瘢倘灰灿羞w怒的意思在，但更主要的怒其不爭，恨他不該與王府的伶人勾三搭四。

    然而王夫人溺愛兒子慣了，早把兒子的錯處忘了個干凈，只記得賈政不敢得罪王府長史，險些將兒子亂棍打死。

    “既如此。”

    她目光柔和的盯著焦順道：“那一切就仰賴暢卿了，需要府里如何配合，你只管和鳳丫頭說就是了。”

    焦順自是滿口應(yīng)了。

    然后適時與王熙鳳一起告辭離開。

    等出了清堂茅舍，王熙鳳臉色就垮了下來，再行出百十步遠(yuǎn)，看看左右只剩下平兒相伴，立刻拉著焦順埋怨道：“你方才怎么回事？跟忠順王府作對這么大的事情，竟就平白答應(yīng)她了？！”

    焦順斜了她一眼，也冷著臉道：“那這事兒你又為何不提前跟我通個氣？”

    “這……”

    王熙鳳登時氣短，忙打了個馬虎眼道：“等晚上我再與你細(xì)說！”

    說著，便逃也似的去了。

    晚上……

    焦順無奈的直咂嘴，這會兒還真提不起興致來，好在是人菜癮大的王熙鳳，晚上隨便料理幾下就成——重點是小懲大誡，讓她日后不敢在哄騙自己！

    …………

    這日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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