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我雖然不大懂音律,但是一聽她的腔調仍然能感覺到,為這句唱詞譜曲的人很有些功力。 我只覺得她唱的起承轉合恰到好處,這韻律像是一眼細泉,極細的水流沿著地勢彎彎曲曲,很多地方將要斷掉,卻能藕斷絲連。 唱詞明明只有這一句,但是旋律卻在慢慢的變化。這一句詞讓她唱出來千百種感覺。歡喜中裹著哀愁,哀愁中充滿了期待。聽在人耳朵里,只覺得既甜蜜又絕望。 紅線本就不是活人,所以舞姿漸漸的不受約束。我看見她像是敦煌的飛天一樣,在小小的屋子里面舒展著身體。 過了一會,她像是唱累了,慢慢的坐了下來,含笑問我:“我唱的好不好聽?” 我小心翼翼的點點頭:“好聽?!? 她又問道:“我跳得好不好看?!? 我戰戰兢兢地回答:“好看。” 紅線忽然伸出手腕來,說道:“他們都叫我紅線,你可知道為什么嗎?” 我小心的搖了搖頭。 她把袖子拉了上去,露出一截慘白的手腕來。在這手腕上,有一圈血紅色的傷痕。 她說道:“你的家人不相信我敢死,我這道紅線,可不就是嚇唬他們的時候,故意割傷的嗎?哎,真是可惜,他們還是硬下了心腸,把你帶走了。” 她忽然沉默了。看著蠟燭流下眼淚來:“秋華,當初你為什么不喝我的酒?” 我心里發毛,腦子里想道:“這女的死之前精神估計也不大正常?!? 她自問自答的說道:“是了,是了。那天你的家人來找你了。把你帶走了。哎,如果他們晚一刻來,我們不就一塊死了嗎?” 我聽到這里,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心想:“原來這是毒酒。” 過了一會,她幽幽的嘆道:“好了,好了。現在你來了。我們一塊死。一塊投胎,下輩子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再也沒有人攔著我們了,豈不是很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了酒杯。放在我唇邊。 我緊閉著嘴,死活不敢開口。 紅線的聲音再也沒有之前的柔膩了,她冷冷的說道:“我的秋華,一定會喝下這杯酒的?!? 我小聲的說道:“我不是秋華?!? 紅線忽然勃然大怒,滿頭長發飛舞起來。我看見她青著臉撲倒在桌子上,一手扼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捏著我的嘴巴,惡狠狠地說道:“秋華會喝我的酒,他答應我的,你就是秋華,你要喝我的酒?!?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