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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小胡子一直在睡覺上面打轉(zhuǎn)，心想：“他果然是個(gè)老光棍，滿腦子想著這些，即使是講故事也不忘了幻想一下。”

    眼看著小胡子開始講怎么睡覺，怎么快活。女人將他打斷了，她指著年輕人說：“二哥太不要臉了，不用他講了，你來講。”

    年輕人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這時(shí)候得到三姐的欽點(diǎn)，自然喜不自勝。而小胡子則依依不舍，搶著又說了兩句，什么皮膚白，什么身子軟。估計(jì)他對男女之事的認(rèn)識，也就這兩點(diǎn)了。

    年輕人接過小胡子的話茬，說道：“開始的時(shí)候，這姑娘以為是自己……”他說了半句話，就停住了，轉(zhuǎn)頭問我：“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什么白天想了，晚上就夢到了。”

    我說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年輕人連連點(diǎn)頭，說道：“不錯(cuò)，不錯(cu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這姑娘就想，我白天見不到尾生，在夢里能夠夢見他也挺好的。于是這姑娘一天比一天喜歡睡覺，醒了的時(shí)候就對著裙子發(fā)愣。”

    “后來有一天晚上再睡覺的時(shí)候，姑娘就對尾生說，如果這一輩子，是在夢里面就好了，不用吃也不用喝。就這樣跟你在一塊，永遠(yuǎn)別醒過來了。”

    “那尾生就說，這個(gè)容易，等你再跟我過上幾天，把身子熬得油盡燈枯，變成一個(gè)鬼魂，咱們兩個(gè)就能在一塊了。”

    “這姑娘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我變成鬼魂了，為什么就能和你在一塊了？”

    “尾生笑著說，因?yàn)槲乙呀?jīng)死了，所以才能每天到你的夢里來相會(huì)。你如果也死了，咱們兩個(gè)不就可以在一塊了嗎？”

    “姑娘嚇得大叫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一醒過來，夢里面的那些山水就不見了，那些美景也消失了。她看見自己坐在床上，桌子上面燒著一只紅蠟燭。這姑娘嘆了口氣，說，怎么好端端的美夢，讓我做成噩夢了呢？”

    “她擦了一把汗，正打算躺下去再睡覺的時(shí)候，忽然有兩只冷冰冰、濕漉漉的手，從后面抱住了她的身子，說道，現(xiàn)在你美夢成真了，無論醒著還是睡著，我都能和你在一塊了。”

    “姑娘嚇得一哆嗦，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尾生就坐在他的床上，全身濕漉漉的，披頭散發(fā)。他正在用手分開頭發(fā)，從頭發(fā)的縫隙里面露出兩只眼睛來，直勾勾的盯著她。姑娘見他身子被河水泡的發(fā)白發(fā)脹，臉上的肉都被魚咬去了幾口。血肉模糊的。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從床上滾到了地上。”

    年輕人講的津津有味，而我聽得毛骨悚然。我心想：“這四兄妹雖然一母所生，但是性格卻大不相同。小老頭講故事很周密。小胡子總是想一些猥瑣的。女人向往愛情。而這年輕人，很明顯喜愛驚險(xiǎn)刺激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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