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明歷五年(198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熱,各地的中暑者頗多,各地的醫者頗為忙碌。 很多地方也抓住了商機,支起了涼茶攤,販賣著一些消暑解渴的粗茶。 說起來,這茶本是富家豪強才能喝得起的名貴之物,就是粗茶普通人也難以消受,畢竟茶道文化里難學繁瑣。 但是當代的道君發明了一種新式的飲茶方式,在短短的時間便已經是風靡了整個明國。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只是以清水煮茶,都能夠有這一番風味。 官道旁側,一處明顯看起來就是支起來不久的茶攤之中,頂起的棚子下面,擺著五六張張粗糙的方桌,還有數條長椅。 布棚之下,坐著三三兩兩的身穿短衣的茶客,茶棚的角落堆疊著些許農具,不少的茶客的身上多少都帶著不少泥土的痕跡,看摸樣應該都是附近務農的農戶。 還有幾人風塵仆仆,神情看起來頗為疲憊,他們所坐的桌子之下放置著他們的行李,看起來鼓鼓囊囊,這些人基本都是走街串巷的貨郎。 茶攤的老板是一對夫婦,兩人差不多都是三十多歲的年齡,雖然也是穿著短褐,但是卻是比起那些種地的農戶要干凈不少,看起來頗為干練。 茶攤雖然支在官道的旁側,平日里車來人往的,但是茶攤的各種器皿,還有招牌都被擦拭的頗為干凈,看起來清掃的十分勤快。 茶攤的桌椅不多,但是卻并沒有坐滿。 這也難怪,雖然茶攤的茶水和吃食都不太貴,但是對于尋常人家來說,也是能省則省。 這些在茶攤之中喝茶的農戶也不是每日都來,他們都和茶攤的店家頗為熟識,所以偶爾會來關照一下生意。 更多的,還是靠著來往的貨郎和行商。 幾桌茶桌之上所點的東西都已經上齊了,店主漢子招呼了一聲后,說了便走入了放置著茶壺的臺子旁坐了下來,開始和妻子清點起了上午的收獲。 那店主漢子看著手中的銅錢,不由的笑了起來。 這一個月得的銅錢倒是不少,今年過冬,也能多添置幾件衣裳,多些吃食了。 他叫陳平,家就住在附近的屯所中。 在屯所里有官府派下來的教習先生免費教他讀書寫字和算術,對于算術他倒是頗有天賦,只學了不久,便將其差不多學的七七八八。 那教習先生看他算術不錯,跟他說官府在官道旁邊,劃了一些平坦的地方,可以開個茶攤,賣點東西甚么的。 陳平本來不想答應答應,畢竟官府發了地可以耕種,雖說是租的并沒有田契,但是也有租契,租約足有五十年,租稅永遠不變,到了五十年期限還可以去官府續約。 雖說沒有田契心里始終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這樣的日子比起原來在那些地主家租田可是要好得多,不僅要交的稅賦少的多,平日里也不需要去幫地主家做白工。 讓他去開茶攤,他一沒經驗,二也沒有多少的本錢,聽說做生意的,若是虧本了,不僅一分錢都拿不出來,還得賠錢,所以一開始他是拒絕的。 但是結果說是本錢官府開始給他出,要是賺錢了,可以分期限還,還不收利息,要是沒有賠錢了,經營不下去了,官府也負責,不需要他來賠錢。 要是賺了錢,店開了下去,第一年是不要還錢,這第二年的年底才要還第一份錢,一共分三年還清,倒是讓他輕松了不少。 一開始陳平不信,這天地下哪有這般的好處,道君雖說是天上的神仙,心地仁善。 但是應該也不會有這種好事,天上就算會有掉餡餅的好事,也多半不會掉到他身上。 但是等到他迷迷糊糊答應之后,看到成套的桌椅,還有大包的茶葉送來之后,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事,還真有這樣的好事。 這種長腿的桌椅已經是在明國的國內開始普及,只需要費些許的工錢便可也從就近的工坊定做一套。 這茶攤也就這樣支了起來,開業的時候,屯所的教習先生還有典農官、符祝都來捧場,倒是頗為熱鬧。 這些時日里,陳平也賺了不少的錢,仔細算算,要是每個月都有這樣的收入,居然比耕地一年的收成還要多上不少。 經營茶攤確實是比在田間勞作要輕松許多,起碼有個遮蔭擋雨的地方。 陳平瞇起了眼睛笑了起來,兩只眼睛幾乎快成了一條縫。 陳平一邊數著手中的銅錢,一邊微微搖頭嘴里輕輕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安全的問題他倒是不擔心,旁邊不遠處就是驛站,那驛站里面可是有披著甲的明軍,屯所的周圍也駐著一支明軍。 這方圓百里,這么久的時間了,至今都還沒有出過什么匪寇。 前幾年倒是有,不過被那些穿著盔甲的明軍給全部抓到了亭內,全部梟首示眾,那段時日連小偷小摸都幾乎絕跡了。 南方的戰事聽說已經結束了,漢庭已經投降了,武關現在也已經放開了。 到時候來往的商隊只怕是會更多,他這處茶攤恐怕也要擴大些規模,能夠賺更多的錢了。 “天氣這么熱,給李二哥,還有那些行商再添些茶水。” 陳平心情正好,對著一旁正在將銅錢放進錢罐的妻子說道。 “好。” 他妻子也是臉帶笑容,少許的茶葉可以泡一大壺茶水,實際上的本錢并不多,主要是這些一開始置辦的東西貴了些,不過這些時日賺的錢,日后還起來倒是沒有多少的壓力。 偶爾給顧客多添些茶水也無傷大雅,讓一些便宜,那些顧客也會常來。 正說話間,陳平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停下了言語,循聲望去。 只看到兩名身穿著長袍,頭戴著綸巾,文士打扮的男子正向著茶攤走來。 這些時日里面,他們也遇到過長袍綸巾的客人,但是這兩人身后跟著的護衛卻是不簡單,那兩名護衛衣服之上繡著狼首,腰間掛著雁翎刀。 陳平神色微凜,身穿狼衣,腰懸雁翎,唯有鷹狼衛的緹騎方是如此打扮。 那些鷹狼衛的緹騎可都是大人物啊,鄉亭里面偶爾能夠得一見,一般只有在縣城里面才能看到。 上次抓捕那貨賊匪,聽說還是靠著鷹狼衛才能夠一舉將其全部擒獲。 他之前也遇到了一名衣服上繡著狼首的緹騎,那人似乎是個信使,給他多留了不少的銀錢。 眼下兩位鷹狼衛竟然是作為護衛,看來這兩名身穿著長袍的人恐怕是很重要的人物。 陳平雖然不知道內情,但是當初縣令巡視的時候,可都只是那些身穿藍衣的警察護衛,也沒有鷹狼衛來作為護衛。 “兩位貴客,請坐,請坐。” 陳平不敢怠慢,連忙走出了前臺,殷勤的歡迎著。 “勞煩店家了。” 走在前方的那名鬢角微霜的男子拱了拱手,頗為客氣。 “不敢,不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