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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對(duì)于太師、相王、馮太后來說，皇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只要能坐上這個(gè)位置，將政權(quán)牢牢握在手中，便已足夠。

    可是蕭煜卻不一樣，他能感覺到坐在龍椅上的自己，那暴虐和殺戮之心一點(diǎn)沒有得到安撫。

    他其實(shí)憤恨這個(gè)皇位，憤恨那些心口不一的臣子。

    他的殺戮還在繼續(xù)，光是豫王太妃就牽扯出許多人，然后馮黨和太師黨。

    新帝登基后，京城每天都在殺人，在蕭煜看來，那些日子，就像將整個(gè)大齊都籠罩在一片血腥之中。

    朝堂上辱罵皇帝的大臣，該殺！

    為同僚求情的官員，該殺！

    甚至進(jìn)言要為皇帝選美的官員，也該殺！

    但凡被查出貪墨，官員就會(huì)直接送入大牢，擇日斬首示眾。

    大齊內(nèi)亂，東南犯邊，他帶兵前往剿殺。

    就在他離開京城之時(shí)，蕭氏皇族駭于他的暴虐，偷偷密謀奪位。

    等他凱旋之日，又是再度提起屠刀之時(shí)。

    京內(nèi)、皇城、邊疆……

    處處都是殺戮。

    只要選擇了一種手段去解決一切，那么其余的都視而不見。那些酷刑、殺伐，徹底控制了整個(gè)王朝。

    蕭煜也成為古往今來征戰(zhàn)、殺戮最多的君王。

    他的武衛(wèi)軍始終陪著他，踏著鮮血和泥濘，去到各種地方。

    他身邊懷字、聶字的將領(lǐng)越來越少，他也越來越沉默，畢竟身邊已經(jīng)沒有想說話的人，就算偶爾興起，想要與人下盤棋，陪他擺棋的官員也會(huì)嚇得渾身顫抖。

    陳媽媽先走了，然后是懷光，那年懷光才僅僅三十七歲。

    與他四處征戰(zhàn)，許多武衛(wèi)軍將領(lǐng)早就傷了根本，即便如此，懷光臨死之前，也沒有勸說他改施仁政，而是要他保重身子。

    蕭煜清楚懷光的心思，懷光不勸是因?yàn)橹罌]有用處。

    蕭煜道：“你是不是覺得，趙皇后的死，都是因?yàn)槟峭砟銢]能攔住她？”

    懷光眼睛中滿是悔恨。

    “與你無關(guān)，”蕭煜道，“她始終沒有原諒我，而且現(xiàn)在我明白了……她也不是全然怨恨，她太累了。”

    “她一直拉著我，在疲累的時(shí)候松開了手。”

    僅此而已。

    聽到這話，懷光似是卸下了心頭的重?fù)?dān)，慢慢地闔上了眼睛。

    “如果還有來世，”蕭煜道，“別再跟著我了。”

    這是他最后的真心，即便他也沒能感覺到太多的難過。

    自從小鬏鬏走了之后，他就不知曉痛苦的滋味兒。

    身邊少了懷光，但蕭煜殺戮的腳步?jīng)]有終止，他一路往北奪下二十二城，黑旗所到之處讓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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