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一)-《靜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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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承打斷他,“別說趙遷,趙遷他爹都沒快沒人認得了!”
“她問我如何看待前朝宣太后垂簾聽政三十載……這也便罷了,她還問我,若是兒孫不孝,可否逐之……”蘇荃冷笑一聲,“只聽說過天子與士大夫治天下,從未聽說過太后與士大夫治天下,誰坐皇位,也不是她說了算。”
蘇承表情木然,他腦子里轉過七八個念頭,卻一個都沒有說出來,只是焦慮地看著蘇荃,“大哥,不知其他諸位大人如何做選!”
蘇荃啜了兩口白水一樣的茶湯,喝茶的姿態淡定從容,“不過給陛下奉上了北地戰圖,護國公周嚴去年就罰了俸,李儀給她罵得跪了一個下午,據說只是因為要陛下抄了十遍《水患》而已,如今要選,你說如何做選。”
蘇荃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想要攀附新帝,平步青云的大有人在,可富貴也要有命花。過去十年,只是讓大臣們都看明白了趙顯如何被田太后管得死死的而已,如果兩兩條件相等,再多的諂媚跟毛遂自薦,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跟勢力的消長,轉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可是隨著趙顯的年齡增長,田太后的日益衰老,群臣的重心自然而然地就朝著趙顯傾去。田太后似乎也發現了臺面下的暗潮洶涌,于是想用跟以前一樣的方式來直接壓下去。
趙顯馬上就要二十了。
如果一個二十,一個三十,大家可能還會認真地比比分量,可是一個是二十歲的正統儲君,一個是五十歲的垂簾雉雞,再死忠的太后黨也得掂量掂量小皇帝親政之后會如何行事。
選后的事情被太后否了兩次,趙顯自己否了三次,以前是年年都有折子提,現在幾乎是月月都有折子提,如此狀況,萬難繼續敷衍下去。
一旦趙顯成親,親政,就再也找不到拖延的理由。
蘇荃在心底里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底蘊不夠……
曾祖父在禁止子嗣入朝為官的時候,萬難想到趙家那名遠在河間起事的武夫之家能坐擁江山上百年吧。
現在再去考究祖先曾經的想法已經不太現實,也許當時只是為了表明自己對前朝皇帝的忠烈,待價而沽,期待將自身賣出一個更好的價格;也許覺得那名只會耍武弄橫的武夫很快便要被推倒下臺,最好要避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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