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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斯塔夫走進(jìn)房間，剛好看見放下報紙，坐在扶手椅上的何慎言。法師對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后者坐下。同時開口問道：“古斯塔夫·拉·瓦雷第先生，您的姓可是很有意思啊。”

    “只是個姓氏而已，不值一提?！惫潘顾蛉匀焕潇o又謙和，態(tài)度放的很低。“先生，我看得出來，您應(yīng)該和我一樣同為貴族吧？來自東方的先生，我請求您，讓我看一眼她?！?

    他堅(jiān)決地吐出一個短句：“就一眼?！?

    “你的要求很正當(dāng)，古斯塔夫先生。但那位女士恐怕不方便見人。”

    何慎言熟練地說著謊話：“這幾天她可是把我和我的同伴折騰地夠嗆，我們甚至找了幾位梅里泰莉女神的嬤嬤來，都沒能讓她好轉(zhuǎn)。女神保佑她們，那幾位嬤嬤說，最近還是不要讓她見生人，除非清醒一些后?！?

    “不過，我倒是可以讓您隔著門看她一眼。”何慎言指了指屋內(nèi)緊閉的一間房門，那上面有個送飯進(jìn)去的小窗口?！盀榱私o她送飯，我們特意做了這個小小的窗口，您可以在那看一看，確認(rèn)到底是不是她?！?

    “感謝您?！惫潘顾蚵曇羯硢〉恼f，隨后，他站起身來，便朝著那門走去。

    杰洛特發(fā)現(xiàn)他的擔(dān)心完全多余，古斯塔夫顯然是個講規(guī)矩的人。完全沒有想要破門而入的打算，他站在房門前，彎下腰，將那低矮的送飯口輕輕打開了，對于他這樣高大的人而言，從這口中窺視內(nèi)里之人分外不容易。

    然而他卻顯得很有耐心，古斯塔夫一點(diǎn)點(diǎn)地，安靜地，觀察著里面那個女人。

    她縮在墻角，用背對著門。地上是散落一地的生活垃圾，一些食物被灑在了墻上。衣裙很臟，黑發(fā)也是如此。她抱著自己瘦削的肩膀，縮在那個小小的墻角......像是一個嬰兒。

    當(dāng)古斯塔夫再站起身來時，他幾乎無法保持完整的站立。這個強(qiáng)壯如山一般的男人沉重而快速的呼吸著，像是一座熔爐——一座搖晃的熔爐。杰洛特看見他的表情，無需多說，獵魔人在瞬間便明白了許多。

    “是她......”古斯塔夫臉色煞白地低聲說道?！跋壬?，我確定了，那就是我的妹妹?！?

    他勉強(qiáng)一笑，還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無需任何多言，他將手伸向了鼓鼓囊囊的腰間。從中掏出的并不是武器，而是一個飽滿的錢袋。根據(jù)那大小來看，杰洛特保守估計起碼有六百奧倫之巨。

    只是尋人的話，這份報酬可謂是相當(dāng)豐厚，然而古斯塔夫卻并沒有止步于此。他將錢袋鄭重地，用雙手遞給了何慎言，不管他接沒接，便接著往下說道：“還有更多錢，先生，您要什么我都給，我只有一個請求?！?

    他的態(tài)度很低，且誠懇無比。幾乎沒什么可挑剔的。而且，古斯塔夫有這個自信——他的姓氏便是他自信的根源，這個東方人無論要多少錢他都給得起，而他也相信，對方不是一個不識時務(wù)的人。

    “我無法滿足你的請求，古斯塔夫先生。”

    面對他遞出的錢袋，何慎言卻搖了搖頭。不顧面色變化的古斯塔夫，他抬起手打了響指，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古斯塔夫回頭看去，內(nèi)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那些食物留下的殘?jiān)c墻壁上的痕跡也都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

    那個房間現(xiàn)在變得整潔而干凈。

    古斯塔夫就連聲音都在顫抖：“這是什么？”

    “一個戲法而已，你的妹妹現(xiàn)在還在下水道里拿自己的血液喂養(yǎng)尸嬰呢。”

    “尸...尸...尸.......”古斯塔夫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他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單詞都說不出來，滑稽無比。

    “現(xiàn)在——”何慎言做了個手勢?！啊掳桑潘顾蛳壬?。我想你應(yīng)該有很多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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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完古斯塔夫講述完的‘故事’后，杰洛特滿心只有一個想法。

    你們貴族真會玩。

    他不是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獵魔人，在他的生涯里，他和許多女術(shù)士與國王打過交道，自然也清楚那些自詡為血脈高貴的人到底有多么低賤。但這可能是杰洛特第一次覺得自己對他們的評價有失偏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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