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感謝掌柜,安某知曉。” “不必,此間事了,山水有相逢,再會了。” 擺擺手,祁圖提溜起昏迷不醒的許安川就欲離開。 “祁掌柜且慢!” 亭亭而立,注視打量著許安川的安夏終究忍不住開口。 “哦,有事?” 饒有興趣的望著那抱琴而來的少女,祁圖暫時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他,就是許安川嗎?” 玉手輕輕撫摸那具光華內秀的焦尾古琴,安夏半是糾結,半是期待的糯糯開口。 “當然,是他。” “他,是他的后人嗎?” “當然。” “那就好,那就好。” 少女眼角微紅,望向許安川的眼中復雜又熱切。她小心翼翼、依依不舍的摩挲著古琴那光滑如溫玉的梧桐琴身,終是狠下了那顆嘭嘭跳動的復雜心。 “這是他的琴。” “不,這是你的。” 祁圖輕輕推回了遞來的琴,半是感慨著開口。 “他選擇了你,好好發揚他的傳承吧。這人間還缺一位奏動七弦,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本心琴師。” “許安川的手彈不起這一曲。” 安夏收回了琴,她還是放不下。 “他死了嗎?” “抬頭看看天空吧,萬里無云可見天,烏云密布可迎風。你還年輕,生活里、命運中碰到的美好的事物,短暫又璀璨,回憶不如再見。” 抬起頭,清風拂青絲。祁圖看向了那輪冉冉升起的暖陽,初夏的早晨美好又短暫,過去不再來。 “謝謝。” 安夏鄭重的彎腰道謝,暗淡的眸里不知何時亮起了青春活力的新光。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目送少女轉身,祁圖默默搖頭。他明白,懂事的孩子沒糖吃,從來恍然大悟的突然釋懷不過精心裝扮的埋藏于心。 許河啊許河,你這招送琴鋪路走的夠狠啊。 “掌柜,你要帶他一起走嗎?” 觀察形勢,在旁如同木雕沉默良久的安衛東忍不住開口。 “當然,緣分如此。他可是我的實習伙計。” “你說對吧,小許。” 祁圖如慈祥的長輩關懷后輩,給了昏睡的許安川一個友愛的摸頭問候。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等自是不在打擾掌柜。” “嗯,走了。” “不過,看下面這情況有點復雜啊,你們確定不來份平安帶離套餐嗎?” 祁圖漫不經心的打量了眼山下那群踏著濁浪斷木,躍渡奔騰洪流,蜂擁而至的都靈頓教徒。他們背負十字架,沉默間有序列陣,來勢洶洶。 “此等小事,不足掛齒。” “熟人相見,格外親切啊。” 隔空對視著那一身鮮紅的佝僂老人,安衛東勉力立直身體,整齊衣冠,如吊睛猛虎的明亮眼中神色莫名。 “方便我觀摩一場不?” “當然,榮幸之至!左右不過些不入流的花拳繡腿罷了哈哈。” “老丈謙虛了。” “我這老朋友來了啊,各位!” 安衛東低呼一聲,身掩風衣的守夜人們將地上昏迷的同袍藏至身后,氣息涌動,戰意澎湃。 “好久不見,衛東。” 蒼老的身體愈發佝僂,空蕩蕩的右袖一搖一擺,銀白的發絲雜亂枯衰,風燭殘年的老朽中帶著沉沉暮氣,一身鮮紅的都靈頓主教倫納德·莫雷斯顫顫巍巍、步履闌珊間拄杖而來。風華正茂的少年龍行虎步,他沉默著靜靜的立在主教手畔,白金的長發隨晨風飄揚,俊秀的臉上帶著如古典畫卷美少年的親切魅力,一對深藍的眼眸如陽光下的藍海深邃剔透。 “好久不見了啊,倫納德。” “是啊,當年朝氣蓬勃的少年,一個繼任家族,一個入職巡夜司,分別的那天仿佛依稀昨日。可惜,可惜,天各一方,瑣事纏身,一別兩寬,再相見卻都矣垂垂老矣,半截入土。” 渾濁的眼中似乎有光芒閃過,倫納德望著安衛東若有所思道。 “你倒還是老當益壯,我卻早已朽株枯木,瘦骨窮骸。” “老倫啊,我們多有幸運了。我們走過這匆匆歲月,熬過這人生疾苦。還能于這晨曦微光中老友重逢,相視一笑。” “是啊,多有幸運。” 倫納德笑了,看著安衛東身后的安夏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溫和掩飾下的冰冷殺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