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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妃，他是本宮命中注定的駙馬，不以你的意志而改變。”

    臨川公主語調(diào)清冷，透著不容反駁。

    “你喜歡他什么？臭皮囊？”貴妃大怒，鼓脹胸脯起伏不定。

    商儀微揚(yáng)下巴，努力讓笑容顯得淺淡，聲音盡量表現(xiàn)溫柔：

    “一開始的悸動，僅接觸一個眼神，就已在心底泛起漣漪。”

    蘇長風(fēng)面不改色，這句話是他在輦車?yán)锱R時教的，對方說起來很生澀別扭。

    察覺冰冷的視線投來，他趨行入殿，恭敬道：

    “參見貴妃娘娘。”

    “本宮嫌你……”雍容貴婦毫不客氣。

    蘇長風(fēng)故作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不是來取悅誰的，做做姿態(tài)就行了。

    “圣人宣見！”殿外傳來半陰不陽的聲音。

    見臨川公主踱步，手握拂塵的太監(jiān)賠笑道：

    “殿下，圣人只傳召了公子。”

    商儀美艷玉頰毫無情緒波動，只是冷淡點頭：

    “別拘謹(jǐn)，正常覲見就行。”

    蘇長風(fēng)“嗯”了一聲，他聽出弦外之音，一定要克制。

    兩炷香路程，繞過迷宮般復(fù)雜的內(nèi)苑，蘇長風(fēng)隨太監(jiān)來到一座煙霧繚繞的道觀，匾額雕繪“御書房”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沒錯，這就是一心沉醉修道，十年不碰女色的蓋世昏君宣德帝。

    搜刮無數(shù)民脂民膏修建了遍及天下的道觀，自封“靈霄上清飛玄真君”，妄圖長生永掌皇權(quán)。

    “公子，請。”太監(jiān)做了個手勢。

    蘇長風(fēng)面如平湖波瀾不驚，慢慢走進(jìn)灰暗朦朧的觀內(nèi)，滿地香爐灰，一男子盤膝而坐。

    “恭見陛下萬歲。”他微微低頭，表情是恰到好處的恭敬。

    中年男子五旬左右，臉龐瘦削到凹陷，三綹長須垂至胸前，黃楊木簪別頂，身穿繡陰陽八卦以及紋《道德經(jīng)》的玄色道袍。

    觀內(nèi)同時站著五個相貌不一的太監(jiān)、仙姿玉顏的煉丹國師，還有個高綰牛心發(fā)纘的侏儒。

    “叮！”

    宣德帝輕輕敲磬，狹長眸子半闔著，淡淡道：

    “臨川為何要讓你做駙馬？朕敲完第三下，得給出答復(fù)。”

    蘇長風(fēng)幾乎沒有思考，直言不諱道：

    “草民無權(quán)無勢，殿下是向朝野表態(tài)，她無意卷入爭儲漩渦，只想安分過自己的日子。”

    燭光映照，宣德帝一半臉隱匿在黑暗中，神色喜怒難辨，沉聲道：

    “你不愿出仕？”

    “愿。”蘇長風(fēng)順著接話，“我想做出一番成就，披荊斬棘給殿下一個避風(fēng)港。”

    宣德帝審視他很久，露出贊賞的眼神：

    “為社稷，不爭。”

    “為家，爭。”

    “朕最欣賞你的一點，不會裝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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