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時間越來越晚,太陽逐漸落山,而徐白已經到達了升縣。 衙門里。 一個房間燈火通明,而云自海正在伏桉書寫。 天氣轉涼,他披著一件衣服,一邊寫著,一邊時不時咳嗽一聲。 他的臉色如同平時的蒼白,看著就像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現(xiàn)在所寫的,是有關于升縣日后發(fā)展的計劃。 這兩天,在升縣到處游覽,就已經將情況摸得很透徹了。 在他看來,升縣是一個偏僻小縣,想要發(fā)展起來,需要很大的努力。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后,云自海才放下手中毛筆,看著白紙上洋洋灑灑的文字,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不錯。” 大致的初稿已經形成,只需要逐步完善就可以了。 就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敲門聲卻突然響起。 深更半夜的敲門聲,尤其是在空曠的后院里,顯得尤為陰森。 “誰?”云自海轉過頭,看著房門口的方向,提起手中毛筆,在他左手之上,出現(xiàn)一本厚厚的書籍。 “我。” 門外,是一道令他熟悉的聲音,他只是稍微愣住,接著,臉上就露出一個笑容,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我當是誰,原來是徐兄,不知道徐兄夜探衙門,是有什么急事嗎?” 房門被打開后,徐白握著鬼頭刀,正站在房門之外。 “進去再說如何?”徐白笑道。 云自海側身,讓徐白先走進去,這才關上房門。 徐白來到屋內,坐在位置上,看著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 “徐兄深夜來訪,看來是有事。”云自海笑著說道。 “有人攔截九公主的貼身丫鬟,并且還使出了和我同樣的招式。”徐白說得直來直去,沒有拐彎抹角。 云自海剛走兩步,聽到這句話之后,很明顯的愣住了。 “什么?” 攔截九公主貼身丫鬟,還使出和徐白同樣的暗器手法。 栽贓嫁禍? 很有可能。 “這個手法,我不知道你見過沒有。”徐白抬手,打出一個銅錢,鑲嵌在房間的柱子上。 “楓葉如雨。”云自海一愣,隨后瞇起眼睛。 “看來你真是云家的。”徐白笑道。 楓葉如雨這個手法,得自云香。 當初在和云香戰(zhàn)斗的時候,云香就曾經說過,這是云家的武學。 云自海也是姓云的。 是以徐白有了這個猜想,就過來試探一下。 “徐兄,你讓我改變了對你的看法,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戒備心極重,實力高強的江湖人,但現(xiàn)在看來,你的謀略也不差。”云自海笑道:“我是被云家逐出的人,楓葉如雨,是云家的武學之一。” “哦?”徐白只是給自己倒了杯茶,但一直沒有喝,輕輕轉動手中茶杯:“說說。” “我棄武從文,便是對云家的不尊,被云家趕出來,不過后來我入了青云書院,他們想找我回去,也被我拒絕。”云自海解釋道。 說到這里,很明顯的感覺到,云自海的語氣帶著無奈。 有的時候,現(xiàn)實就是這樣,沒有絲毫偏差。 當你沒有能力沒有實力的時候,誰都可以來踩上一腳,可是當你有了能力有了實力,并且有了背景的時候,你做的任何事,都有人在后面拍手稱贊。 “云家效忠于六皇子,看樣子是想來一出栽贓嫁禍,不過以六皇子的城府,干不出這種破綻百出的事,想來應該是云家自己做的,想要向六皇子表示忠心。”云自海道。 “這可不單單是表忠心這么簡單,一石三鳥的計劃可謂是想得很好,算盤也打得很精。”徐白將已經涼了的茶放在一旁。 “何以見得?”云自海問道。 徐白整理了一下思緒,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先是在半路上截殺,失敗之后,便有可能懷疑到我身上,哪怕沒有懷疑,我要是當時下手重了,青雪要是死了,我的事情便坐實了,這是其一。” “我要是沒有下手,事情又能夠解決,那我必然要懷疑幕后是誰,暗器手法的特征太明顯,你又姓云,我就很可能懷疑到你身上,這是其二。” “中間的環(huán)節(jié),我們誰要是處理錯了,我、你、九公主,我們三方面總有一人要有損失,這便是一石三鳥。” 說完之后,徐白也不說了,就這么直視云自海。 云自海嘆了口氣,道:“聽到徐兄這個分析,那么我又推掉了之前的想法,這件事情不是云家自己做的,絕對是六皇子指使。” “哦?為何?”徐白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很有節(jié)奏。 “這對于六皇子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而所謂的代價只是一個云家,萬一成了,他獲得百倍的回報,萬一不成,只是拔了他身上的一根毛。”云自海很確定的道。 徐白皺起眉頭。 這樣的分析也沒錯,畢竟就用一根毛的損失,誰都愿意去做。 小小的一個升縣,竟然引發(fā)了這么多的連環(huán)套路。 “感謝徐兄對我的信任。”云自海施禮道。 徐白搖了搖頭:“不是信任,而是覺得這事情沒這么簡單,你不可能比柳絮還笨。” 云自海:“……” 他是清楚柳絮的。 表面上看猶如冰封的雪山,但其實性子很暴躁。 這么說真的好嗎? 還好柳絮沒有聽到,不然鐵定提著筆,從青云書院殺過來。 徐白問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站了起來,卻沒有離開,而是上下打量著云自海。 云自海微微一愣,不明白徐白是什么意思。 “你看我都和你坦誠相見了,你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比方說你來升縣是什么目的?”徐白做出一副我很坦誠的模樣,道。 他始終不會相信,云自海真的是被貶到升縣來的,這里面絕對有事,而且還不簡單。 不走律法,直接將皇子斬殺了。 其實也相當于違反了律法,這種懲罰的方式罕見之極。 云自海聞言,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坦誠相見? 坦誠相見個鬼啊! 你確定坦誠相見了嗎? 你只是過來把遇到的事情和我說了一下,還有你的分析也告訴了我,這就叫坦誠相見了嗎? 閣下真的對“坦誠相見”這四個字,有著太大的誤解。 云自海頭疼得很,不由得想起他家?guī)熋煤退f的話。 當時在書院,柳絮一本正經的告訴他,而且說得很簡單。 “徐白這個人,很怪,你說他狡猾吧,確實狡猾,但有時候又帶著一種男人獨有的血性,相處起來又很容易。” 這是柳絮的原話。 和徐白相處到現(xiàn)在,其他的都沒看出來,怪異是真的怪異。 狡猾,也是真的狡猾。 “徐兄,你確定要聽?”云自海收回自己的思緒,問道。 徐白點了點頭。 云自海低頭,想了一會兒,好像在整理思緒,過了片刻之后,他才抬起頭,準備將自己的事情說出。 “我……” 話沒有說完,因為異常出現(xiàn)了。 房間的窗戶突然被推開,緊接著,好幾把飛刀從外面射來。 飛刀的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云自海面前。 這是針對云自海的,沒有一把飛刀是針對徐白的。 云自海眼睛勐的瞪大。 遭了! 他剛才光顧著和徐白說話,松懈了不少,現(xiàn)在已經來不及了。 云自海努力扭轉身子,想要避過要害。 受傷是肯定要受傷的,但能夠避開要害,已經實屬不易。 可下一刻,云自海蒙了。 徐白腳下一錯,人已經如鬼魅般來到云自海面前,看著激射而來的飛刀,揮了揮衣袖。 真元力鼓蕩之下,飛刀沿著原來的路子,倒飛而去。 斗轉星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窗外,傳來一道悶哼聲,有人受傷了。 徐白抽出鬼頭刀。 剛才那股子平澹的氣勢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身殺氣,猶如雨夜屠夫。 “有人想死,攔不住。”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