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皇帝默默然地看著,等朝臣一言一語地說完,他才微微擺手,請出了太醫(yī)院院正。 白胡子的院正在眾位大臣的注視下,面帶沉痛之色的道,“圣人,早年遭受歹人毒害,傷了……傷了身子骨。” 說著這話,一把年紀的院正匍匐在皇帝腳下,稀里嘩啦地哭了起來。 整個大殿中,只余院正傷心的哭聲,旁的人確是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起先呵斥秦壽狼子野心威逼皇帝的大臣,更是睜大了眸子,像被人扼住了咽喉的公鴨一般,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還威逼,該是皇帝威逼了容王還差不多,誰家能舍得嫡長子過繼給旁人,又不是次子幺子。 秦壽喝了有半壺酒,他鳳眼一睨,不冷不熱的道,“圣人莫擔心,藏兒日后也是會孝順圣人的。” 皇帝從院正手里抽回腳,忍住想將人提溜下去的沖動,笑著道,“自然,藏兒是蜜蜜的長子,同樣有天家血脈,再是正統(tǒng)不過。” 這話說來就是堵起先說息藏血脈不正的大臣的嘴。 眼見到這當,余下大臣還有甚好說的,總不能皇帝不能另后宮妃嬪誕下子嗣,就因那是容王的血脈,就一徑鬧騰,圣人不悅是小,要鬧的容王不愿過繼,那可才是大。 畢竟,城外還有十幾萬的大軍正虎視眈眈。 當即有眼色的大臣跟著跪下,口中高呼,“恭喜圣人,賀喜圣人,圣人喜獲大皇子,我大殷千秋萬代!” 皇帝龍心大悅,哈哈大笑道,“來人,將東宮收拾出來,以便日后朕皇兒入主。” 若說起先過繼一事猶如滾石落死水,濺起水花,引起波瀾,那這一句入主東宮,就仿佛冷水進油鍋,乍起噼里啪啦的油星子,燙的人腦子發(fā)暈。 這才初初滿月的孩子,竟然就已定了前程,還是另世人仰望不及的九五之位。 大臣們反應不過來,秦壽就在這當幽幽然起身,他一撩袍擺,拱手單膝跪下叩謝道,“此乃雙喜,以示我大殷將百年昌盛,萬年繁榮。” 反應過來的大臣當即就有人在心頭暗罵秦壽奸詐狡猾的,不管再是過繼,但息藏身上流著他的血脈不假,待日后息藏真正坐上那個位置,他還不是太上皇一樣的存在。 這樣的榮耀,簡直就是秦家祖墳冒了青煙,是以也就難怪他連嫡長子都舍得。 畢竟,要他自個起事造反當皇帝,實在做這樣一個無名有實的太上皇來的自在。 先不論旁人心里是何作想的,單是皇帝親自下來,伸手將秦壽扶起來,他還道,“駙馬莫與朕客氣,朕還多加感激與你才是。” 秦壽素來無甚表情,即便此時,也不見他臉上有半分的異色,“臣當不得,能與圣人分憂,實乃臣之幸事。” “確實是駙馬該的!” 雒妃忽的插言進來,那嗓音嬌軟冰冷,不見半點悅色,只讓人聽的心頭一窒。 她抱著息藏,立于太后身邊,朝著皇帝的方向,隔著二十四幅的山水屏風,遙遙看向秦壽,眸底有顯而易見的浮冰碎雪。 “圣人有所不知,前幾日,駙馬私自調(diào)動城外秦家軍,圍堵京城四門,這本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誰也沒料到雒妃會在這樣的關(guān)頭,直言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日的情形,早有人上了心,不過圣人不曾提及,是以,旁人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quán)當不知曉。 雒妃繼續(xù)說,“按大殷律例,凡尚公主者,皆為駙馬都尉,奉朝請無員,本不為官,而今駙馬身兼異姓藩王爵位,已是破例,且駙馬還私調(diào)大軍,故而,駙馬昨個與本宮商議,為向大皇子表忠心,愿自請釋去兵權(quán),望圣人恩準!” 今個讓人震驚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當雒妃說出這樣的話,殿中朝臣家眷仿佛已心生麻木,不為所動。 秦壽透過二十四幅的屏風,清清冷冷地看著雒妃的方向,不否認也不解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