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骯臟的廢棄工廠內,到處充斥著一股刺鼻的臭味,這些臭味并非從某處散發而來的,而是由許多個人堆積起來的,由于臭味太過濃重,所以在空氣中揮之不去。 廢舊的工廠四角,一群孩子正蹲坐在一塊空曠的地方, 他們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他們的頭發亂糟糟的,臉頰上布滿污漬。 此刻,這些孩子的目光緊緊盯著地面上躺著的尸體,瞳孔驚懼。 這些尸體都是男性的,這些人全部被砍掉了頭顱, 腦漿與血液順著脖子流淌出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孩童們忍不住嘔吐起來, 胃酸也隨之翻滾,但這孩子卻沒有任何停歇的意識。 而在這孩子們即將尖叫崩潰之時,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在孩子們中響起。 “大家沒事吧,不要怕,大叫的話會把他們引過來的。” 那聲音十分干凈,干凈到在當下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好似黑暗中的燭光,撫慰著眾人逐漸崩潰的內心。 聽到這個孩子的話語,似乎有了莫名的力量般,孩子們稍微鎮定了下來,他們的臉色依舊蒼白,眼睛瞪的溜圓,眼珠子中還充滿著恐懼。 在眾人的視線中,能看到一個面容稍顯稚嫩,但卻神情嚴肅的孩子緩緩站了起來,他有著淺棕色的碎發。 明明身上的衣服那般臟亂,但那雙淡金色的雙眸依然十分吸引他人的目光,若是能忽略此時他那有些發顫的手臂和那有些急促的呼吸, 倒也是顯得鎮定。 似乎是被此人的神態感染,旁邊一個最先回過神的孩子拉了拉他的手臂。 “銘...我們該怎么辦....” 被稱為銘的孩子聞言,抿了抿嘴唇。 見銘半天不說話,那孩子握緊了手掌。 和銘一起在平民窟生存至今,在他眼里,每當遇到十分困難的事情,都是靠銘來出謀劃策的,每次銘都會沖他笑著說,一切抱在我身上,會沒事的。 每當看到銘那十分陽光,那好似與周圍一切骯臟格格不入的笑容,他都會不自覺的被其感染,就好像銘所說的都是真的般,好像一切困難都不是問題,然而每次銘都有辦法躲過那些討厭的家伙,每次都能夠帶他吃飽肚子,不用再過著那樣翻找散發惡臭的垃圾桶,和那些下水道的老鼠般,尋找著點點殘羹冷炙。 那熱騰騰的肉包子,干凈的純凈水, 能夠遮體的舊衣物,這樣的生活讓他感到十分幸福,以至于,他也被銘所感染,也漸漸變得活潑一些。 他相信,日子會變得更好,也許他們能夠在成年后找到一份簡單的工作,也許他們可以找到一個固定的住宅,也許他們可以真正的離開周圍骯臟的一切..... 他一直都這般幻想著,直到就在不久前,他們的平民窟來了個男人,他身上的一切華麗服飾都顯得十分突兀,沒有任何預兆地,那人帶來的一群家伙,將他們都抓走了。 他以為銘可以像往常一樣解決困難,能夠帶他逃離,但他卻忘了,銘也只是個流浪的孩子罷了,他并非全能。 他們一路被那個男人帶到了這里,他能聽到,那人似乎把他們賣給了別人,沒有任何預兆地,轉眼,他們便失去了自由。 失去了一開始的迷茫和無措,生活在平民窟的這些孩子罷了開始了反抗,他們能夠憑借著孩童的身軀在那平民窟中生存,自然有著各自的方式,摸爬滾打,雖然他們是骯臟的老鼠,但卻也并非是不知咬殺。 然而以往在偷東西逃跑時對付那些商販的扭打,此刻卻顯得格外無力。 眼前的尸體,便是那些最先開始反抗,年紀較大的孩子。 他從沒有見過這般惡心恐怖的尸體。 眼前血淋淋的一幕,讓他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大叫,忘記了害怕,徒留一片空白,不停在內心強調著。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眼前的一切是那般真實,是那般恐怖,那彌漫在空氣中的刺鼻血腥味,無不在提醒著他,這一切。 他開始害怕,開始恐懼,身體發抖,面色蒼白,渾身的冷汗讓他忍不住想要大叫出身,發泄著此時崩潰的內心。 但就在此時,那熟悉的聲音傳來,他下意識抬頭望去,是銘。 是銘!如果是銘的話!一定有辦法的吧!像往常一樣!逃離這里!這里太恐怖了! 然而以往那令人信服,令人安心的聲音并沒有出現。 他慌了! 銘看著眼前的尸體,即使是他,也沒有見過這般情景,在外生存這些年的經歷提醒著他,這次他所面對的困境,十分危險,而他,沒有辦法。 雖然內心同樣因為不知該如何,而恐懼煩躁著,但看到一旁跟在自己這么多年摸爬滾打的好伙伴那即將崩潰的神情,他十分明白,不論之后如何,若真的失去理智,崩潰大叫的話,那便真的失去最后的希望了。 銘用他那雙手,緊握住了他的手臂,見他看過來,銘神情嚴肅地說道。 “阿言,不要怕,有我在。” 即使他知道這話是那般蒼白。 聽到銘的話,阿言果然回了回神,雖然還是顫抖著身體,但卻也沒再多做其他。 見阿言的神態有了好轉,銘這才松了口氣,開始看向周圍的孩子們。 這些孩子都是跟他們一樣生活在平民窟的流浪兒,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倒也有些認識,平時也會互相幫助接濟來著,即使他們本身都吃不飽,但也會這般相互依存。 出于好心,他還是提醒了大家,不希望大家會因為大聲叫喊,把那些家伙引過來,從而失去生命。 好在銘因為他的本身和那感染他人的性格,平時在這群孩子中也是有著好感,眼下見這般,都不自主聽取了銘的話,并沒有發出什么大的動靜。 銘見狀,也是心中松了口氣,不過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卻依然不知該如何,說到底,他連十歲都沒到,再怎么鎮定又能好到哪里去,他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不出所料的,等待的最后,他們被帶到了一處類似地下室的地方,他們被統一關在了一處四面墻壁的室內。 最令人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在等待死亡的過程,而最令人膽寒崩潰的,便是等待未知的死亡。 被丟在這里后,每天只有簡單的餿饅頭度日,除了每段時間會被帶走一人外,并不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但即使如此,也沒人感到慶幸,反而精神愈發緊繃。 因為被帶走的人從沒有回來過,他們都明白,那些人的大致結局。 到了現在,在這樣不見天日的暗室內,等待死亡的他們,即便有著銘的安撫,孩子們還是崩潰了,開始不停打砸,錘門大哭,而這哭聲和那鐵門的敲打聲,令周圍的空氣變得越發沉悶壓抑。 銘沒有辦法,即使他有心想安撫他們,但卻也無能為力,他只能不停守住阿言的神志他不希望他變成那些崩潰的孩子一樣,因為那些崩潰的孩子往往會更快離開。 只有活著,才有機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