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高玉簪縮在軟墊上打起了瞌睡,腦袋隨著馬車顛簸一點一點的,差點撞到車窗上。 “長命!快來看!” 她驚醒,揉著眼睛撩開車簾,就見阿兄高鷺騎著馬跟在車旁,手里拎著只灰撲撲的兔子,耳朵還在不安地動:“剛在路邊草叢里抓的,毛摸著手感極好,回頭讓驛站烤了給你解饞!” 高玉簪瞬間清醒了大半,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那只兔子,“烤就不必了,養(yǎng)著玩吧。” “傻丫頭,山里的野兔子養(yǎng)不熟的。”高母從旁笑道,伸手幫女兒把臥兔兒扶正,“你阿兄就是閑不住,剛上路就惹事,仔細讓你父親看見又要說教。”話雖如此,眼底卻滿是笑意。 “挺好的。”高玉簪輕輕笑著,剛準備吃口東西,高靜姝剝了顆山楂遞到她嘴邊,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開來,驅(qū)散了最后的困意。 晨光透過車窗斜斜照進來,正好落在高玉簪的臉上,映得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連眼下的青影都淡了許多。 “咦,”高母湊近了些,仔細端詳著小女兒,“長命這幾日氣色倒是好了不少,先前在小羊縣總愛犯困,臉色也沒這么亮堂,瞧著便病怏怏的。” 她伸手理了理女兒額前的碎發(fā),指尖拂過臥兔兒毛茸茸的邊緣,“近來也不怎么愛說話了,性子安靜了不少。” 高玉簪心里想著那日周佳音說燕珩給她喂了一顆回心丹,含糊道:“可能是……被張大夫的藥養(yǎng)好了。” 高母握著她的手,憐愛地看著她“氣色好總是好事,你打小不耐寒,玉京更是寒涼,到了玉京阿娘去給你們置辦些更暖和衣物。” 坐在對面的高靜姝也湊過來看,笑著說:“我也覺得長命近來身子骨瞧著沒那么弱了,不過張大夫的藥還是得按時吃。”她拿起繡繃上的帕子,往高玉簪面前晃了晃,“你看我這帕子繡了一半,等到了玉京,咱們一起挑些好看的絲線,繡個玉簪花。” “好。”高玉簪嘴角上揚,“阿姐的手藝最好了,繡出來的玉簪花肯定頂好。” 高母看著姐妹倆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晨光已灑滿山路,遠處的樹林在風中輕輕搖曳,露出后面若隱若現(xiàn)的村落炊煙。 “阿娘,阿姐,長命,前面有片林子,我去看看有沒有野栗子,給你們剝著吃!” “小心些,別跑太遠!”高母揚聲應道,又對車里的女兒們說,“他就是個閑不住的,不過有他在,這一路倒不悶得慌。說起來,長命在縣里總和你阿兄拌嘴,這一路上倒是沒拌過嘴了。” 高玉簪扒著車窗往外看,見阿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樹林里,又回頭沖阿娘和阿姐笑:“兔子養(yǎng)不熟,栗子總可以帶在路上吃吧?等會兒讓他多摘些,晚上在驛站烤著吃。” 高母看著小女兒亮堂的氣色和靈動的眼神,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先前總擔心長命這一路上恐身子受不住,近來也不怎么愛說話,瞧著總是淡淡的。 馬車剛轉(zhuǎn)過一道山彎,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砬宕嗟鸟R蹄聲,伴隨著少年人爽朗的笑。 高玉簪正扒著車窗看阿兄摘栗子的背影,冷不防一道紫色身影從窗邊掠過,驚得她往后縮了縮。 “高小姐,看什么呢?這般入神。”燕珩騎著匹白駿馬跟在車窗旁,今日換了身葡萄紫錦袍,領(lǐng)口滾著銀線繡的纏枝蓮紋,腰間玉帶扣上鑲著顆鴿血紅寶石,在晨光里閃著瑩潤的光。他發(fā)間束著同色紫晶簪,碎發(fā)被風吹得微微揚起,襯得那張本就俊朗的臉愈發(fā)鮮活,鳳眼彎著,滿是少年人的靈動。 高玉簪定了定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差點撞到車窗框,“世子怎么也在這兒?” “這條路又不是你家開的,我為何不能在?”燕珩笑著揚了揚馬鞭,馬蹄在石子路上踏得輕快,“方才見你阿兄摘栗子,身手倒是利落,就是這野栗子殼上全是刺,小心扎到手。”他說著從袖中掏出個小巧的銀制剝殼器,“這個借你們用,比徒手剝方便多了。” 高玉簪剛要道謝,就見他忽然湊近車窗,紫袍的衣角掃過車窗邊緣。 他膚色本就白皙,穿這紫色更顯得眉眼分明,唇色偏紅,笑起來時左邊嘴角有個淺淺的梨渦:“不過高小姐今日氣色倒是好,先前見你總縮在棉服里,像只怕冷的小兔子,今日倒敢扒著車窗看風景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