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何——人——在——此——妖——言——惑——眾——?!” 那聲音,跟冰刀子刮骨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往你腦仁里鉆,凍得人魂兒都要出竅了!最后一個“眾”字炸開,跟憑空打了個悶雷,震得腳下地皮都哆嗦。 半空中,杵著個穿黑袍子的主兒。袍子上繡的東西張牙舞爪的,看著就瘆人(估計是啥上古兇獸的花紋)。臉?看不清,一團子灰蒙蒙的霧裹著,跟VR游戲里沒加載完的貼圖似的。可那股子勁兒,沉得嚇人,喘口氣都覺得肺管子要被壓扁了。他就那么飄著,倆眼窟窿(雖然看不見但你就是知道他在看你)死死釘在我身上,感覺下一秒就要把我這百十來斤當螞蟻碾了。 整個演武場,數萬人,死寂一片。放個屁估計都能跟炮仗似的響。剛才還喊著“福報”“內卷”喊得臉紅脖子粗的內門精英們,現在個個跟被掐了脖子的雞,大氣不敢出,臉上那狂熱勁兒還沒褪呢,就糊上了一層驚恐的白霜。外門弟子更是縮著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地縫里去。就我們這片雜役區,死寂里透著股子壓抑的絕望,還有點兒……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麻木? 高臺上,長須長老那臉,跟刷了層綠漆似的,氣得胡子亂顫,指著我,手指頭哆嗦得跟帕金森似的:“監…監察長老明鑒!就是此獠!撕毀道袍,自殘其身,以邪血書寫悖逆妖言,擾亂大會!藐視仙諭!罪不容誅!”他旁邊那幾位執法長老,臉繃得跟棺材板兒似的,眼神冷得能凍死企鵝,身上那股子靈力波動壓得人喘不上氣,明顯是等著天上那位大佬一聲令下,就沖下來把我撕吧了。 天上那位“VR臉”監察長老,沒搭理長須的告狀,那團灰霧臉轉向我。我感覺像被兩座冰山懟著腦門。 “螻蟻。”聲音還是冷的掉冰碴子,但那股子直接碾碎靈魂的殺氣稍微斂了斂,變成了審視,一種看實驗室小白鼠那種冰冷的好奇,“汝,所舉何物?所書何字?”他目光掃過我手里那塊破布,那八個血呼啦擦的大字。 壓力稍微輕了那么一絲絲,感覺又能喘氣了。 周圍死寂,所有人都豎著耳朵。孫大牛在我旁邊抖得跟篩糠似的,吳小六臉白得像紙,就差尿褲子了。他倆看我的眼神,跟看死人沒區別,還帶著點“你丫瘋了別連累我們”的驚恐。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子眼兒跟砂紙磨過似的。怕?怕得要死!但前世那股子“老子被壓榨夠本了”的邪火,加上剛才寫血書那股子勁兒還沒散,愣是頂著那泰山壓頂的威壓,梗著脖子開口了。聲音有點啞,還有點抖,但好歹字兒是吐出來了: “報…報告領導!”(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按職場稱呼來,顯得咱有禮貌不是?)我晃了晃手里還在滴答血的破布,“這寫的很清楚!‘反對無效加班!要求雙休!’” “加班?雙休?”那灰霧臉微微頓了一下,聲音里第一次透出點疑惑,雖然還是冷冰冰的。顯然,修仙界沒這詞兒,屬于知識盲區。 “對!就是加班!就是白干活不給錢!還是無效加班!”我一聽他不懂,來勁了,嗓門都提高了點,也顧不上抖了,指著臺上那幫長老就開始控訴,“剛才那位領導說了,‘廢除原有作息!每日修煉、當值、功課時間不得少于六個時辰!每七日,僅可休憩一日!’六個時辰就是十二個小時!單休!這他娘的就是典型的996!” “996?”灰霧臉又頓了一下,那團霧氣仿佛凝結了一瞬。底下也有人開始交頭接耳,嗡嗡聲又起來了。 “996就是一天干十二個小時,一周干六天!全年無休那是007!”我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也豁出去了,“我們雜役弟子是干啥的?靈田里刨食,頂著大太陽從早干到晚,腰都快斷了!掃山門臺階,那臺階比長城還長!搬東西扛大包,跟牲口似的!這些活兒,修煉嗎?能增長修為嗎?跟飛升有一毛錢關系嗎?沒有!這就是無效勞動!純純的體力壓榨!結果呢?現在還要再壓榨!六個時辰打底?還不算自己修煉功課?當人是永動機啊?鐵打的也扛不住這么造!” “長老還說這是‘福報’!”我學著長須長老那悲天憫人(實則虛偽)的腔調,惟妙惟肖地重復,“‘此乃宗門賜予爾等的福報!’聽聽!聽聽!這跟老板跟你說‘年輕人多加班是福氣,鍛煉你’有啥區別?屁的福報!這就是剝削!是壓榨剩余價值!出了工傷算誰的?靈石碎塊都不夠買藥!不給工傷賠償,還不讓休息?這不坑爹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