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閨閣內,阿檀為她系上最后一粒盤扣。 火紅嫁衣以海水江崖紋收邊,裙擺卻用暗線繡滿飛刃,行走間寒光若隱若現。 鳳冠不再繁復,以墨玉為骨,十二旒短而鋒利,像一柄倒懸的劍。 沈微婉抬眸,鏡中人朱唇雪膚,眼底卻是一片靜水。 “走吧。” 鼓樂未起,鐵蹄先鳴。 靖安王府親率三百黑鷹衛開道,馬蹄包布,落地無聲,卻震得青石板發顫。 沿途百姓自覺跪于兩側,無人喧嘩,只余衣袂獵獵。 花轎以玄漆為底,轎頂四角懸墨玉鈴,風過叮咚,如碎冰相擊。 轎簾低垂,沈微婉端坐其中,指尖摩挲著袖中匕首——那是祖母昨夜塞給她的,鞘上刻著“莫失莫忘”。 靖安王府正門,兩尊石獅披紅,卻掩不住肅殺。 喜堂設在演武場。 沒有絲竹,只有號角三聲;沒有花團錦簇,只有黑旗獵獵。 蕭玦立于高臺,喜服是夜一般的黑,以銀線繡蟒,瞳仁深得像北疆雪夜。 他抬手,眾將單膝跪地,山呼:“參見王妃!” 聲浪滾過校場,震得梁上積雪簌簌落。 贊禮官唱:“一拜天地——” 沈微婉俯身,額頭觸地,冰涼。 “二拜高堂——” 高堂位上,只供著先帝與靖安王生母牌位,檀香裊裊。 “夫妻交拜——” 兩人相對而立,隔著半尺距離。 蕭玦黑眸低垂,聲音輕得只有她能聽見:“往后,沈家與本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沈微婉唇角微揚,聲音同樣輕:“王爺最好記住今日的話。” 兩人同時彎身,發梢相觸,像兩柄出鞘的劍,短暫交錯,又各自歸位。 新房設在王府西苑,窗外一株老梅,枝干如鐵。 案上合巹酒,用的是北疆寒玉杯,酒液呈琥珀色,泛著冷香。 蕭玦抬手,侍婢盡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