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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車站，京都午后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下來，帶著暖春的溫度，將兩人緊緊交握的手照得清晰分明。

    董浩軒的腳步很快，甚至有些急迫，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趕，又像是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他牢牢牽著阮萌萌的手，力道沒有絲毫放松，指節(jié)甚至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枚刻著DX& RM的彈殼仿佛隔著布料和皮膚，熨燙著兩人緊貼的掌心。

    阮萌萌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緊迫感，一種經(jīng)歷了巨大動蕩后、急于抓住眼前確定的、真實的事物的急切。

    “我們……去哪？”阮萌萌微微喘著氣，側(cè)頭問他。陽光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頜線，那里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先找個地方，把你放下。”他言簡意賅，目光掃過路邊停著的出租車，“你學(xué)校附近？”

    他的用詞是“把你放下”，而不是“送你回去”，仿佛她是一件需要妥善安置的珍貴物品，而他之后還有別的安排。

    “嗯，好。”阮萌萌點點頭，沒有多問。她能感覺到，他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詢問，而是順從。

    他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護著她的頭頂讓她先上車，自己隨后坐進來，報了她學(xué)校的地址。整個過程，他都沒有松開她的手，仿佛那手一松開，她就會像煙霧一樣消失。

    車子啟動，駛離喧囂的車站。車內(nèi)空間狹小，兩人并肩坐在后座，緊握的手放在中間，存在感強得無法忽視。

    司機透過后視鏡瞥了他們緊握的手一眼，了然地笑了笑，打開了收音機，舒緩的音樂流淌出來，稍稍緩解了車內(nèi)過于緊繃的氣氛。

    董浩軒似乎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身體依舊坐得筆直，目光投向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側(cè)臉線條依舊冷硬。只有那只緊緊握著她的手，指腹無意識地、一遍遍摩挲著她手背上細膩的皮膚，泄露著他內(nèi)心遠不如表面平靜的波瀾。

    阮萌萌安靜地坐著，感受著他指尖傳來的、略帶薄繭的觸感和滾燙的溫度。她沒有抽回手，也沒有說話，只是用指尖同樣輕輕地、回應(yīng)般地勾了勾他的手指。

    他立刻收緊了手掌，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側(cè)過頭來看她。眼神深邃，里面翻涌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有后怕，有慶幸，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堅定。

    “這次……”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很險。”

    他只說了這三個字，就沒有再往下說。但阮萌萌卻從那緊繃的聲線和驟然加深的眼神里，讀出了未盡的千言萬語——那一定是遠超她想象的兇險，才會讓這個一向冷靜自持、甚至有些孤傲的人，露出如此失態(tài)的一面，生出如此強烈的、要將她牢牢抓在身邊的緊迫感。

    她反手用力回握住他，輕聲說：“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平安就好。”

    他深深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此刻的模樣刻進腦海里。然后，他極其緩慢地、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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