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訴說-《仙遮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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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酒精還在丁哲的太陽穴隱隱作痛,他睜開眼時,清晨的微光正透過窗簾縫隙落在床沿。
身上蓋著的深色斗篷帶著淡淡暖意,驅散了宿醉后的涼意,他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自己不是在熟悉的房間里。
視線掃過床頭柜,丁哲猛地頓住——夏墨碗正趴在床邊,長發垂落遮住了大半張臉,呼吸輕淺,顯然是守了許久。
“他下意識放輕動作,卻還是驚醒了她。”
夏墨碗揉著眼睛坐起身,見他醒了,眼底泛起一絲松快:“你醒了?頭還疼嗎?”
丁哲喉結動了動,聲音帶著宿醉后的沙啞:“你怎么會在這?”
“昨天路過竹林,看見你一個人喝了好多,”夏墨碗指尖輕輕蹭了蹭斗篷邊緣,語氣自然得像在說一件平常事。
“想著你醉成那樣,一個人不安全,就守了你一夜。”
斗篷上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馨香,丁哲望著她眼底淡淡的青黑,心口忽然一軟,低聲道:“這樣……多謝。”
夏墨碗笑了笑,起身拿起桌上的溫水遞給他:“先喝點水緩一緩”
晨光落在她轉身的背影上,丁哲握著溫熱的水杯,看著身上的斗篷,宿醉的混沌里,“忽然漾開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我攥緊了外衣的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跟著丁哲走到院門口時,晨風帶著涼意吹得人鼻尖發顫。
那些藏了許久的話終于沖破了喉嚨:“其實丁哲,我……我喜歡你很久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空氣仿佛都靜了。丁哲的腳步猛地頓住,脊背繃得筆直,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連清晨的陽光落在他身上,都沒能驅散那份突如其來的凝滯。”
三息的時間,卻漫長得像過了半世紀。我攥著衣擺的手沁出細汗,心臟在胸腔里狂跳,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終于,他緩緩轉過身。晨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輪廓,眼神里沒有驚訝,只有一種近乎平淡的疏離:“即便你喜歡我,可是我未曾喜歡過你。”
“這句話像一陣更冷的風,瞬間吹散了我鼓起的所有勇氣。”
還沒等我開口,丁哲便收回目光,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徑直朝前走去,背影很快融入了院外的晨光里,沒有一絲留戀。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身影,晨風卷著他留下的話語,在耳邊反復回響,連身上殘留的斗篷暖意,都仿佛在這一刻變得冰涼。
丁哲腳步一頓,師妹那句“我喜歡你”還在耳邊打轉,可我心里卻沒半分波動——我早已有喜歡的人。
恍惚間,“過往的畫面突然在腦海里翻涌。”
是那年秘境遇險,師妹渾身是血擋在他身前,聲音發顫卻格外堅定:“師哥你快走,我來拖住這個魔獸!”最后她重傷倒地的模樣,此刻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是高山嶺斷糧時,她把懷里溫熱的飯團塞給他,眼眶泛紅卻笑著說:“師哥,這個飯給你吃,這是最后的了,要不然就沒吃的了。”自己卻啃著干澀的野果。
還有無數個細碎瞬間:她拉著他的袖子撒嬌,“師哥,走,我們悄悄的離開這里去偷懶”;
在田埂上蹦跳著喊,“師哥,我們去小樹林拔萵筍吧”;
摔在地上時皺著眉求抱,“哎呀,師哥,我摔跤了,背我去中門唄”;
炒糊了菜會吐吐舌頭,“哎呀,師哥,菜炒糊了”;走累了就賴在路邊,“哎呀,師哥,我走不動了”;捧著親手編的花遞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師哥,快看我做的花好看嗎?”;
練會了新法術就迫不及待展示,“師哥,你看我剛學的法術!”
一聲聲“師哥”在耳邊重疊,那些帶著笑、帶著哭、帶著依賴的模樣,曾是他習以為常的陪伴。
可如今想來,“那些藏在細碎日常里的心意,原來早有痕跡。”
身后忽然飄來淡淡的玫瑰香,我回頭時,師妹正站在晨光里,發間別著一朵新鮮的玫瑰,笑意淺淺地看著我。
她沒再提方才“不喜歡”的話,只是輕輕走到我身旁,聲音像浸了溫風:“師哥,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
“那天我被三個人圍著欺負,是你突然沖過來,把我護在身后,幫我趕走了他們。”
她眼底閃著光,語氣里帶著幾分懷念,“當時我就覺得,師哥你好勇敢,也特別帥氣。”
我喉結動了動,還沒應聲,她又自顧自往下說,聲音里漸漸染了笑意:“后來秘境里,你為了護我,跟那只魔獸打得渾身是傷;斷糧的時候,你把所有吃的都分給弟子們,自己啃皮都沒說一句;還有一次,你帶著我們偷偷溜出去偷懶,結果被師父抓個正著,后來你再也不敢提‘偷懶’兩個字啦。”
說到這兒,她忍不住笑出了聲:“我還記得你喝多了酒,下臺階時摔了個屁股墩。
當時疼得齜牙咧嘴,卻嘴硬說‘沒事’;你生辰那天炒菜,炒得黑乎乎的,大家硬著頭皮吃,你還一臉得意說‘自家兄弟不嫌棄’;
還有一次你心情好,去后山摘了一大把野花送給掌門,結果花上藏著蜜蜂,“把掌門的眼睛蟄得腫成了核桃,當時我們都不敢笑”憋得肚子痛!”
她越說越起勁,連帶著我也想起了那些荒唐事,嘴角不自覺牽起弧度。
可下一秒,她忽然眨了眨眼,帶著點狡黠的笑:“哦對啦——你去給掌門展示新法術,不小心剃了他的胡須,還有炒菜炒糊那次,其實都是我干的!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就想把鍋甩給你,哈哈哈。”
笑聲落在風里,帶著玫瑰的香氣。她揉了揉笑酸的腮幫子,語氣軟下來:“不過呀,師哥,你做那些事是為了保護大家,我卻是純純犯傻搗蛋現在想想,那些日子真的好搞笑,也……好難忘哦。”
我望著她笑盈盈的側臉,那些被遺忘的細碎時光,伴著淡淡的玫瑰香,忽然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原來那些打打鬧鬧、互相“背鍋”的日子,早已悄悄在心里落了根。
師妹的笑聲忽然淡了下去,語氣里多了幾分凝重,她抬眸望著我,眼神里滿是認真:“對了,師哥,再過兩日我們就要進秘境了。”
“我心頭一沉,隱約猜到了她的話。”
“到時候玄青宗的人肯定也會去,”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我希望那時師哥你不要手下留情——要不然,先受傷的只會是我們。”
風掠過院角的樹枝,“帶著幾分涼意。”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臉上,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我知道玄青宗是你曾經待過的地方,可師哥你別忘了,之前犧牲的師弟師哥們,都是被他們所殺。”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重重砸在我心上。那些師弟們倒下的模樣、臨死前的囑托,瞬間和師妹此刻的眼神重疊在一起。
“我希望……那件事你不要忘了。”她的聲音輕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怕我被過往的舊情絆住,又像是在替那些逝去的人,向我重申這份沉甸甸的仇怨。
“我望著她眼底的擔憂與決絕,緩緩攥緊了拳頭。”
過往的師門情誼早已在血仇面前碎成了渣,“秘境之行。”
我從來沒想過要手下留情——只是被師妹這樣鄭重地提醒,才更清晰地意識到。
這一次,不僅是為了秘境中的機緣,更是為了那些再也回不來的人。
“我沒忘。”我低聲回應,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冷硬,“到了秘境,玄青宗的人,我不會放掉任何一個。”
“丁哲的回憶篇”
半年前那片灼熱的沙漠,成了橫在我和師妹之間,也橫在我和過往之間的一道疤。
那時我們一行人被困在沙漠深處,烈日烤得沙子發燙,師妹拖著沉重的腳步,聲音里滿是疲憊:“師哥,我走不動了……”
“再堅持一會,我們馬上就能走出這片沙區。”
我咬著牙安慰,可喉嚨早已干得發疼,身邊的師弟們也都臉色發白——水壺早空了,連最后一點水都分給了受傷的師妹。
“這破沙漠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想喝口水都難!”
師弟忍不住抱怨,我心里一動,抬手凝出冰棱,讓它在太陽下暴曬,又把空水壺湊過去:“試試這樣,或許能凝出點水。”
師妹看著我笨拙的動作,忽然嘆氣:“為什么我們宗門就沒有會水法的人?要是會水法,哪用受這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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